暗戀
他第一次見她時,有種驚艷的感覺。那天她穿著一件鵝黃色的長裙,梳著一個馬尾辮,額前的頭發隨意的向左邊傾斜,精致的五官上最為突出的是小巧的鼻子,還有點點的雀斑在上面。最為吸引他注目的是她那天真無邪的笑容,每當她笑時,總是露出兩個可愛的小虎牙。他喜歡她的笑,她一笑起來很甜很美,仿佛整個春天的來臨。
他第一次見她就迷戀上了她,迷戀的如此沉淪,如此的不可自拔,她像是毒品一樣讓他欲罷不能。他每天的腦海中全是她的影子,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他的心。
而他是一個特愛害羞的男孩,一和她說話就臉紅半天,腦中一片空白,雙手不知道放在哪里。他長得不高也不帥,不胖也不瘦,十分的平凡。
而她性格開朗活潑,在班里擁有極佳的人緣,走到哪里都是令人矚目的焦點。她每天像狡黠的精靈在人群中翩翩起舞。因此他很自卑,總是一個人孤單的在角落里默默地看著她。
他第一次遇到她時是高一,那時他們是同班同學。第二天,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小曼。“好美的名字。”他心里說道。
老師排座位時,他故意坐在了最后一排,這樣無論她坐在那里他都能看見她。他喜歡這樣地看著她,看她認真的聽課,看她靜靜地寫作業,看她和別的同學有說有笑。他覺得這樣的場景很溫馨,真想永遠的這樣看著她。
關于她的一切,他都喜歡,也許只是她隨手用過的物品他都當寶貝一樣珍藏。他知道她最喜歡他聽說她喜歡周杰倫,于是他跑遍所有的商場買周杰倫的專輯,一遍又一遍地聽著,逐漸的他也喜歡上了周杰倫的歌。他得知她丟了周杰倫的《八度空間》的專輯,他跑遍大半個市才買到,悄悄地放進了她的抽屜里。
偶爾她向他說的一句話,他都興奮不已,一個人在背地里偷笑好幾分鐘,或神經病一樣對著窗戶傻笑。當她難過的時候,他也覺得很悲傷,他很想去安慰她,靜靜地抱著她。他知道這只是自己的奢望,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也。
每當她放學回家時,他都會跑到樓頂上,默默注視她的背影,看著她一步步的走出校門,騎上自行車離開。他這時在想,如果他是一只鳥該多好,那樣他就能一直看著她。
就在他心滿意足地在遠處注視她時,上天給了他進一步接觸她的機會。老師突然重新的安排了座位,他坐在她的后面.他從來沒有這樣的近的注視她,她還是那么的完美,可愛。那天他好高興,興奮的一宿沒睡。
就這樣,他漸漸地走進了她的視野,對于她來說,他可能就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但是對于他來說,她是他的全部。他不需要在遠遠地注視她,他可以自然地凝視她的背影,他甚至可以嗅到她身上散發的淡淡清香。他從來沒有感覺幸福離他如此之近。
他有時候也會紅著臉和她說話,只是他的眼睛總是瞟向四方,他不敢和她對視,他怕她洞穿他心中的秘密。這做賊心虛的表現總是引來她的笑聲:“你好靦腆啊。”
有一次,下午上自習的時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這場雨來得如此的迅猛。他突然想起來她沒有帶雨傘,于是冒著大雨跑到宿舍,給她送來了雨傘。看著她說謝謝時的笑容,他傻傻的抓抓頭,毫不在乎自己的衣服已經濕透。
她是美女,身邊從不缺乏追隨者,但是她都沒有同意。“她或許想要考上一個好的大學吧。”他默默地想。因為自卑,因為內向,他從來沒想過向她表白,雖然他是如此的愛她,他愛她超越一切,甚至生命。
還有一次,她拒絕過的一個男生,卻死纏爛打的站在講臺上向她表白,當著全班的面說喜歡她。而她把頭埋的低低的,沉默不語。他當時有撕了那個男生的沖動,因為那個男生讓她不高興啦。第二天,他只會帶著滿臉的傷痕沖著她傻笑。
他每天都會練字,因為她曾經夸過他的字寫得好看,為此還送過他一支鋼筆。每次練字前他都會看著她送的鋼筆,想起她的笑容。
他知道了她的生口,每當她生口的前幾天,他都會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郵給她。每當看到她在班里看著疑惑禮物,他都暗自偷笑。
每到放假的時候,他都會非常難過,因為他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他總會擔心今天的她過得開不開心,有沒有吃飯,會不會無聊。
他通過了別人那里知道了她的電話。第一次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因為激動,他的臉憋得漲紅,心跳加速,大腦空白。他聽到她的聲音后,竟激動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說什么好,就這樣持續了十幾秒后對方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他又打電話給她,這次他說話了,不過他故意改變了他的聲音,他說:“這是xxx家嗎?”她說:“不是,你打錯了”他說:“哦”。就這樣,她又掛斷了電話。他不想讓她知道他是誰。
整整一個假期,每隔幾天,他都會給她打電話,當電話接通的時候,他卻不說話。他只想聽到她的聲音,他也沒有提起他是誰,她無論怎么問他都不說,實在搪塞不過去,他總以一個錯誤的電話而搪塞過去。
有一次,她接電話的時候聲音沙啞,她生病了,他知道后很心疼,一直的囑咐她多喝水,注意休息。
轉眼就到了文理分班的時候了,她選理,他選文,不是他不想選理,而是他有更遠的打算,他想和她上同一所大學,他想沒有顧慮的和她談戀愛,他想守護她一生一世。
她的學習很好,而他的學習很爛,但是他的文筆很好。為了能過配得上她,他開始認真的學習,每天早晨五點背那煩人的政史地,他一直記得他的夢,他一定要讓自己兩年后,有能力和她念同一所大學。
這兩年之中,他是痛苦的,他每天不可遏制的思念她,隨著距離的增長,他對她的思念越來越深。他每天都會故意繞到,從她班的窗前走過,看一眼班中的她到底在干什么,或是站在校園門口目送她回家。他覺得這是他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刻。
高考后,她沒考好,去了北京的一所普通的學校,他知道后毅然地報了那所學校,盡管他的分數比那所學校的錄取分數線多100多分。
開學時,他在大學里又遇到了她,她還是那么的清純可愛,他笑著走向她打招呼,她疑惑地抬起頭,片刻之后,一抹熟悉的笑容出現在她的臉上。她對于在大學里遇到昔日的同學很高興,而他看到她要費好久才能想起他,有點失落。
當看她的時候,他開始幻想和她以后的幸福生活。有一天,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她的身邊多了個了個男生,她很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臂在不停地述說著什么。他像丟了魂一樣看著遠處的她,站了很長時間,卻不知道在想什么。
隨后,下一刻,他的心好痛好痛,仿佛要撕裂了一般。任憑萬刀臨身都不如這時痛的萬分之一,他希望自己能夠立刻的死去。這一切都按他預計的實現,他如愿的和她在一個學校,他沒有的努力有了成果。沒想到的是,她卻有了對象。
“命運啊,你在捉弄我嗎?為什么在我即將得到的時候,卻又讓我一無所有。我只是一個路人甲,一個不會和她有交集的過客,哈哈……”他仰望天空,笑著笑著,汨如雨下,苦澀的淚水流進他的嘴中,淹死了他心中的希望。
他整夜地坐在操場回憶著他和她的點滴。然而真正能夠回想起的卻很少很少,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個人單相思,他和她說過的話都很少。也許對她來說,他只是個陌生人同學吧。
愛過了,傷過了,哭過了,痛過了,他還是原來那個他,又不是原來那個他。他在大學四年中,默默做著自己的事,宿舍、食堂、圖書館三點一線。大學里,他和她很少見面。他的生活很平靜,里面還是沒有她,他還是孤單的一個人。當他寂寞的時候,總是仰望窗外,想到“她還好嗎?”
畢業典禮的那天,人很多,他又看到了她。她還是那么的清純可愛,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像天使一樣的圣潔,只是臉上有些憔悴。看著看著,他心里一陣劇痛,眼淚模糊了視線。
他沒有上前打招呼,他就像是七年那樣,默默地在遠處注視著她,他不應該存在于在她世界中,他只是個過客。
晚上大家聚餐的時候,他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看著這群即將分別,又哭又笑的同學們心中升起一絲絲悲涼。他不顧她的勸阻,喝了很多的酒。這時她找到他敬酒,他已經喝了很多杯啦,晃晃悠悠的站立不穩,她扶著醉眼蒙嚨的他。
他對她哭著說道:“我好喜歡你啊。”
“你喝醉了。”她看著像孩子一樣的他說道。
“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上了你。”他繼續說道。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她扶著一身酒氣的他說道。
“我沒有醉,我暗戀你七年啦,也許明天就要各奔東西,再也難以相見,我敬你一杯。”他努力地站穩,一只手倒著酒說道。
喝完酒后,她沒有說什么,轉身離開時,雙眼泛著淚花。她沒有說的是:“她也等了一個人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