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東北鄉,有一個叫桃花園的小村莊,一條彌河從村東流過,村前有一馬平川的黑土地,村后有形似冢丘的黃土坡(這里是商朝古墓遺址),許多風水先生都說桃花園依“山”傍水,前襟開闊,是上好的風水寶地。
解放前,河水經常泛濫,村前時常被淹,黑土長期屯水變得板結,嚴重影響種植,村里流傳著幾句順口溜:“下雨粘得粘鋤頭,天旱硬得像石頭,犁地三寸毀犁頭,三年兩頭找不收。”這就是人們賴以生存的黑土地的寫照。
每當夏季洪水來襲,河堤潰壩,村東村南一片汪洋,那真是:紅薯地瓜變藕蓮,玉米淹到半中腰,屋里水沒膝,睡床水上漂。人們總是要跑到村后黃土坡上躲水。
這黃土嶺與村前黑土地,一高一低落差足有十幾米,土質性質完全相反,土壤結構十分松軟,保水性很差,大雨一下表層土就順水流到河溝里,長此以往土地變貧瘠,連棵樹都長不高,家家窮得叮當響,村里姑娘嫁外村,小伙打光棍。
七六年農業學大寨,吹響了戰山河的號角,浩浩蕩蕩的水利改造千人兵團,駐扎在黃土嶺下,紅旗插遍了彌河兩岸。鳥瞰工地,車來人往,車運人挑,酷似螞蟻搬家,黑土搬上河堤,筑起擋水大壩。黃土嶺也被開膛破肚,剝皮抽筋,黃土搬下村前的黑土地里,和黑土混合成為灰土地。黑土被運到嶺上與黃土混合,也成為灰土地。漫長的斜坡變成了一道道梯田。這一幅嶺遷河移的大作,體現了青州人民戰天斗地其樂無窮的精神風貌。
在老書記李偉的帶領下,全村上下奮斗幾年后,春天嶺上桃花盛開,夏天村前麥浪滾滾,秋天魚游荷塘,好一派農家風光,桃源村真的成了桃花園。可是,好景不長,在那四人幫橫行的年代,到處都是:大鍋飯人人愛,僧多飯少不奇怪,鐵飯碗只會侃,皮包骨頭有人管,多干白干誰還干,多拿白拿誰不拿。春天桃花年年開,秋天樹下空空袋。樹葉被蟲吃光,地面荒草一片。人們還是過著貧窮的日子。
八零后,改革的東風吹開了春天的大門,從部隊剛剛轉業的共產黨員劉福生被桃園村選為副書記兼村長。他深知假大空那一套是無法讓村民過上富裕日子的,只有踏踏實實地推廣技術,科學種植和養殖才有出路。他帶領鄉親們學技術,桃樹嫁接杏樹,梨樹嫁接蘋果,套袋護理,提高水果品味,又引進日本的紅富士,巧納金,美國的蛇果,上千畝黃土嶺變成了花果山。實行聯產計酬,承包到戶,極大的調動了村民的積極性。經濟收入翻了好幾番。村東那片水地也改成了大魚塘,水面一排排浮漂繩子種的扇貝養珍珠,下邊都是大紅魚。村南黑土地也搞起來立體養殖,一壟一壟溫室大棚,葡萄架下是籠養的鵪鶉,鵪鶉下邊是兔子,兔子下是荷蘭豬,豬欄下邊是水塘,水里草魚在上,甲魚在下,一條龍養殖法,糞便做飼料,沒有垃圾和污染。節約成本,方便管理。經濟效益翻了十幾番。
收獲的秋天一天天臨近,高粱笑紅了臉,果樹壓彎了枝,紅魚腹滿仔,珍珠貝中漂,葡萄掛滿棚,翡翠嵌瑪瑙。鵪鶉咕咕叫,甲魚成知音。村民們個個喜出望外,等待一個大豐收。
年輕的村長,在縣里出了名,在村里的威信日益劇增,老書記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第二年就讓福生做了書記。
近幾年,劉福生帶領村民建起蔬菜大棚,到了冬天,外邊大雪紛飛,棚內暖氣融融,黃瓜,辣椒,茄子,韭菜……反季節蔬菜令郎滿目,桃花園成為壽光蔬菜基地的一部分。直接運往北京和香港。
農民富了,家家存款一大把,戶戶建起小二樓,劉福生帶領村委一班人,統一規劃建起自來水廠,村里有了蔬菜深加工工廠,把多余的蔬菜做成保鮮罐頭,村民富了,村子強了,外村嫁進來的媳婦多了,光棍少了,幸福流淌在桃花園老少爺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