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孟大林的身高并不如他的名字這么氣派。兩年前,我以老鄉(xiāng)的名義到火車站接他的時候,孟大林遠遠看見我,立馬把箱子扛在肩頭連續(xù)翻越了兩道欄桿,擠在車流里朝我奔,因為個頭矮小、身手矯健,跳到我跟前仍氣息平緩。我就是那時候喜歡上孟大林的。當時我失戀不久,腦子里全是前男友冷艷的后脊梁,而孟大林如此心急火燎、閃轉騰挪地奔向我,讓我怦然心動。
怦然心動,確實毀過很多感情豐富的年輕人。
所以我把孟大林引見給我的親友們之后,所有人面含悲愴之情。只有我哥安慰道:“妹呀,往后逛街,他走馬路牙子上,你走馬路,正好一般高。”
后來,我也幾乎是這么和孟大林軋馬路的。車輛從我身邊飛馳而過,勁風能掀起我的長頭發(fā),性命攸關的很。而男友孟大林奮力攬住我的肩膀,手心攥出了汗,腳下還要保持軋馬路牙子的平衡。
我扭頭看孟大林,他的側臉卻比名字氣派很多,棱角分明,有基諾·李維斯式的性感下巴。路人看不見孟大林的美好側臉,所以他們對我倆的情感視而不見,都專心挺著胸脯從孟大林身邊經(jīng)過,試圖和他比個子。“每逛一次馬路,我們便多一份相守的艱辛和幸福。”我和孟大林是這樣理解我們的逛馬路生涯的。
與孟大林去參加同學聚會,女同學的老公、男友多數(shù)高高大大,雖個別難免近乎于酒囊飯袋,可行走起來皆虎虎生風,有幾股子貌似的彪悍。孟大林卻陷在高大男人的影子里,找不到腦袋。我四處一尋他,他便從幾個男人的胳膊肘底下蹭出來,嘴上帶著纖巧的笑,仿如一個跟我過家家的小玩伴。最終,幾十號人排起隊來照相,唯有孟大林擠在前排女人堆里,卻笑逐顏開。后來人家總拿著照片問:“你們家大林呢?”我便指著那個藏在女人堆里被我挎著胳膊的小男人,他正咧著嘴開懷地笑,雪白的牙齒顯出一嘴的快樂。
家里的燈泡壞了,我夠不到換的,男友孟大林必也夠不著,索性墊上兩個板凳,我抱上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腿,由他操辦。上下班擠公交車,高男人的胳膊肘抵住了我的脖根,男友孟大林便與我換過來,把自己的脖根遞過去讓那家伙暢快地壓迫。
我和孟大林在巷子的陰影里接吻,吻出一地的月光,彼此卻不會脖子酸痛i我們在傾斜的山坡上散步,我仰頭看他,也同時瞅見了半山的星空。
家藏一枚小男人,便也有了諸多討巧的小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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