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剛的奶奶,正在忙著做飯,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剛來了電話,怎么又來了。”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拿起電話說:“孩子,你剛打來電話,怎么又打來了,對小剛你放心吧,他天天按時上學,按時回家。”
“大娘,我是小剛的班主任劉老師。”電話里說。
奶奶笑著說:“是劉老師啊,對不起,我還以為是小剛他爸爸打來的電話呢,劉老師,小剛在學校了可好?”
劉老師說:“大娘,我正是為了小剛的事給你打電話,他已經三天沒來上學了,他是不是病了?”
奶奶打了一愣:“三天沒上學?怎么可能呢?他天天吃過早飯,背著書包騎著自行車就去上學,晚上回家,很按時的,怎么?他沒去學校?”
劉老師:“是啊,三天沒上學了,回家的時候你問問他,他爸爸媽媽沒在家么?”
奶奶:“沒有,他爸爸和媽媽在外打工,常年不回家,小剛回來的時候我問問,究竟是怎么回事。”
劉老師:“好吧,小剛回家的時候你問明情況再告訴我們。”
說完,電話掛了,奶奶手拿著話筒,呆呆的站在那里。
就在這時,小剛背著書包,高高興興的回到家里,把書包往床上一扔,打開了電視。
奶奶來到小剛跟前問:“小剛,今天你干什么去了?”
小剛抬起頭看了看奶奶說:“上學去了,今天老師還表揚了我。”
奶奶生氣地說:“上學去了?剛才你班主任劉老師,打來電話,說你三天沒去上學了,你實話告訴我,這幾天你到哪里去了。”
“這……”小剛低下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剛,你告訴我,你究竟干啥去了?”奶奶著急地問。
小剛紅著臉,低著頭說:“一個同學過生日,我到同學家去了。”
奶奶聽了,氣憤的說:“你撒謊,你的同學過生日,怎么用三天的時間,再說,你的同學也三天沒上學?”
“信不信由你。”小剛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奶奶望著小剛的背影,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接著拿起電話,給小剛的爸爸張亮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
第二天下午,張亮和妻子回到了家,他們向母親詳細的詢問了小剛的情況后,連忙去了學校。
班主任劉老師告訴張亮說:“小剛今天也沒有來上學,已經是第四天了,你們這做父母的,不要光為了掙錢,不照顧孩子呀。”
張亮陪著笑臉說:“劉老師說的是,真對不起。”
劉老師說:“在學校,是我們老師的責任,可是在家里,你們也要擔負起做父母的責任呀,養不教,父之過么。”
張良說:“對,對對,養不教,父之過,我找到他好好的管教管教他。”說完離開了學校。
張亮夫妻四處尋找,詢問了所有的親朋好友,都說沒見過,他們夫妻來到了一個網吧門前,看到小剛的自行車就放在那里,夫妻二人急急忙忙走了進去,看到小剛正在聚精會神的打著游戲,連爸爸來到身邊都不知道。
張亮看了怒火中燒,掄起手照著小剛的后背上就是一下。
“哎呀,為啥打我。”小剛一邊說著,回頭一看是爸爸和媽媽,嚇的面如土色,連忙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被爸爸一把拉住說:“好呀,小剛,我們在外風餐露宿,沒死沒活的干活,供你上學,沒想到你竟不去上學,來這里打游戲,看我不打斷你的腿。”說著拉著小剛就往外走。
網吧的老板連忙走過來說:“同志,他還沒給錢呢,他已經來了六個小時,每小時兩塊錢,加上一瓶可樂,兩個包子,共計二十元。”
張亮聽了,掏出二十元錢,扔給老板,拉著小剛往外就走。
回到家里,張亮把小剛按在地上,脫下自己的皮鞋,掄起來照這小剛屁股上狠狠地打了起來,一邊打,一邊說:“我們辛辛苦苦,都是為了你,沒想到你這么不爭氣,今天非打死你不可,看你今后還敢不敢逃學。”
開始的時候,小剛咬著牙,一聲不吭,后來忍不住狼嚎般的哭叫起來:“爸爸,今后我再也不敢了!別打了!”小剛一邊哭叫著,一邊看著母親,向母親求救。
母親含著眼淚,把頭轉到了一邊,奶奶走過來,拉住張亮,把皮鞋奪過來,扔在一邊說:“你真要打死他呀,這么狠心,他說再也不敢了,你還打。”
張亮氣哼哼的坐在沙發上說:“都是叫你們慣得,從小要什么,就給什么,一切都順著他,嬌生慣養。”
母親聽了生氣地說:“都怪我?你們就沒有責任,你們成年累月在外,把孩子扔給我……”
這時,小剛站起來,摸了摸屁股,轉過身,跑了出去。
張亮看了生氣的說:“你看看,不管教行么?”然后高聲說:“今后不好好的上學,你就不要再回這個家。”
母親看了看張亮,跟著跑了出去,來到門口,轉眼就不見了小剛的身影。
母親回到家里說:“看你,平時不管不問,生氣了就狠狠的打一頓,看看,他走了,這不叫人擔心么。”
張亮生氣的說:“不要緊,看他晚上回不回來宿窩。”
晚上,一直等到九點多鐘,也不見小剛回家,一家人這才慌了神,奶奶著急的直哭,還不停的埋怨張亮。
張亮也非常著急,打電話告訴了親戚朋友,幫忙尋找,大家找遍了整個縣城也不見小剛的蹤影。
小剛從家里跑出來,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他來到一家網吧里面,剛坐下,一摸口袋,分文皆無,只好戀戀不舍得離開了,他想回家,自己摸摸發疼的屁股,又打消了回家的念頭,只好在公路上徘徊著。
初冬的夜晚,北風刺骨的寒冷,他蜷縮在一個墻角處,瑟瑟發抖,兩只腳凍的都麻木了,只好站起來跺一跺腳。一會兒又蹲下,他又冷又餓。
這時,一件件往事又浮現在眼前。
他四歲那年夏天,他坐在電扇底下乘涼,房頂上掛電扇鐵絲,突然斷了,電扇一邊轉著,一邊慢慢的往下落,母親看到后,不顧一切跑過去,把他推到了一邊,母親也順勢趴在地上,那電扇一邊轉著,落在了母親身上,母親的后背被電扇刮去了一層皮,鮮血直流,至今還留著一個很大的傷疤。
五歲那年,他已經上了幼兒園,在一個大雨傾盆的夜晚,他感冒了,發著高燒,父親撥打120急救電話,沒想到電話機壞了,怎么也打不通,父親二話沒說,把一件雨衣披在他的身上,抱起他就往醫院跑去,母親緊緊地跟在后面。經過醫院檢查,是急性肺炎,多虧了送去的及時才保住了生命。父母卻被大雨澆的感冒了,咳嗽了好長的時間才好了。
在幼兒園和學校里,別人有的東西,父母千方百計也給自己買上。
家里有點好吃的東西,奶奶舍不得吃,一頓吃不了,留著下一頓。一直到現在,奶奶還是這樣。
炎熱的夏天,母親滿頭大汗的給自己扇著扇子,嘴里哼著童謠,等自己睡著了,母親才去睡覺;冬天,母親把他的一雙小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給他暖手……
自己卻辜負了父母的期望,讓父母操心。想到這里,小剛止不住熱淚盈眶,不停的抽噎起來。
一只黃狗,來到他的面前,兩眼露著藍光盯著他,他嚇得渾身發抖。
“小剛,你在哪里?”“小剛,你在哪里?”遠處,有人在喊叫。
小剛屏住呼吸,側起耳朵仔細的聽了一會兒,是爸爸和媽媽的聲音。
他連忙停止了了哭泣,站起來大聲說:“爸爸,媽媽,我在這里!”
一會兒,父母來到了小剛的跟前,小剛迎著父母跑過去,一下子撲在媽媽懷里哭泣著說:“媽,爸爸,我錯了!”
父親走過來撫摸著小剛的頭說:“孩子,知道錯了就好,爸爸做的也不對,咱們回家吧!”
小剛擦了擦眼淚,輕聲的說:“咱們回家,明天我要上學。”
爸爸和媽媽拉著小剛的雙手,向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