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們進入古鎮南潯要買票的。”我和妻子剛剛進入南潯老街約莫百米,就被一群男女攔住。這些個阻攔者,有的穿著旅游公司工作服,有的穿著保安制服。
“我是南潯人啊,”妻子解釋:“我以前在地質隊工作時,我的辦公地點就在小蓮莊景區內的張氏舊宅里。”
“現在本鎮沒有地質隊!”一名管理員模樣的男士不屑一顧:“我看你倆就是剛剛從外地過來的。”他說的沒錯,我和妻子當天乘坐早班大巴從蘇州過來,是來此探望我的岳父母二老的。只是,到南潯汽車站下車后在跨越運河大橋時,我手里的茶杯不慎跌碎在橋面上。我當時暗暗默念“該不會是不祥之兆吧?”實在沒想到,在這塊兒就真的遭遇不祥之阻了。
除了南潯有我的岳父母在此我對南潯難免情有獨鐘以外,我一向也是將南潯高看一眼的。隨意打開介紹南潯的相關網頁,“游遍江南九十九、不如南潯走一走”的導游廣告語赫然醒目;“千年文化古鎮、江南六大古鎮之一”眾口一詞;再加之古鎮的名勝古跡眾多且與自然風光和諧統一讓我耳濡目染,我的心中一直都有南潯的位置。
南潯百間樓的明代建筑群最能體現古鎮的古樸氣息,盡情洋溢著水鄉宜居的靈氣;小蓮莊是晚清南潯“四象”之首劉鏞的私家花園,可與蘇州園林媲美,是全國重點文保單位;藏書樓也是全國重點文保單位,其因清朝溥儀皇帝題贈“欽若嘉業”九龍金匾而得名……我對南潯如數家珍,南潯之對于我則有數不盡的家珍。
“我們今天是從外地——蘇州剛剛過來,”妻子進一步解釋:“可我們的父母還住在小蓮莊附近,并且他們已經在此居住了將近40年了!”我也該出手時就出手地幫腔:“難不成我們來看望父母大人還得每人繳納100元的買路錢?”南潯也和其它許多古鎮一樣,不知道從啥時開始也把古鎮老街的門票收入作為刮地皮斂財的短視行為的,并且這一賣票起手就是每人100元。
剛開始吧,賣票、驗票的還不甚嚴格。我由于發博客需要照片,我就每每到老街取景。這古鎮上的每一處建筑、每一株草木、每一座橋、每一條石板路及廊蓬……甚至同一處所的不同角度或不同時刻,都有取之不盡的鏡頭。起初經常有驗票的在半道上或卡口處示意性地問我:“你買票了?”我就流利地回答:“我家就在新開河(小蓮莊景區內)。”麻煩也就隨即解除。只不過,在雙休日的盤查就會不同往常地嚴格。好在我也不是冒名頂替的小混混,我的被順利放行盡在情理之中。
記得有一次我帶了蘇州朋友要去游覽小蓮莊和藏書樓,岳父說:“要進入景點的園子可不比老街上溜達,那我得親自陪你們去,否則驗票的把關人員非常難以通融的。”到了小蓮莊驗票處,岳父響亮地通報:“他們是我的孩子!”把門的這才沒有人敢于糾纏則個。那是因為,我的岳父是定居在古鎮上為數不多的老干部,岳父有著身份證、高齡證及離休證等一應俱全的硬派斯。岳父在鎮上是有些知名度的,誰要是非得招惹了他,那還不是自找沒趣?
可這一回大不相同了,攔路虎們這次可真是拿了棒槌認了真了:“你們說是來此看望老人的,請把你們老人住址的門牌號碼報出來!”
這有何難?我和妻子同時開口。可是,我報的是:“新開河41號。”妻子報的是:“新開河47號。”
“你倆報的不一致!”對方找到漏洞了,于是愈加堅決阻擋。
“這41號與47號聲音相近,你們是不是聽差了?”我想打個圓場。
“沒有聽錯、沒有聽錯!你們就是一個說41號、另一個說47號!”對方都有點發飆的勁頭了。
“那么,我和妻子中有一個說錯了、另一個沒說錯,這樣總可以了吧?”我有意退一步作緩解狀。
“不行就是不行!你們要么買票,要么退出老街。”攔路虎此時已經變身為驅逐艦了,并且還不依不饒。
“給爸打電話吧!”我向妻子提議。妻子很快撥通了電話,爸在電話中說:“你請攔路的接聽!”可對方就是一個人也不接電話。許是他們覺得我們并沒有說謊,其中一人就來搗糨糊:“你們退回去,從河對面小路走吧。”
“退回去、走對面?那還不是不用買票?”我氣不打一處來:“再說這退回去走對面,一來一回要多走200米不說,對面的日頭照射也會讓我們汗流浹背啊!”
此時,對方原本好幾個人張開雙臂作阻攔狀的已經基本都收了翅膀,但還是有一人愣是不肯放下雙臂。我真的火了,我據理力爭:“請把你們領導叫來!我要投訴!”那雙堅持到最后的臂膀這才終于緩緩地收攏下來。此刻,由岳父派來接應的我的內弟也已經接近我們糾結的現場了。
過后,子女們合計再三,又幫二老在湖州購買了住房。于是,二老就常住湖州;有事時才到南潯小住。我和妻子要探望二老也不必非要到南潯去領受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