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城里有個人稱“牛老大”的老板,據說自打他請了那財神后,就一順百順,煤礦、鐵礦、房地產,干啥啥掙錢,很快成了全城的首富。所以,他把自己擁有財富的功勞,全都記在了那財神的頭上。
最近,他開了一家醫院,聲稱要打造全城最牛氣、最仁義的醫院,所以就叫了“牛仁醫院”。可這醫院開張已有些時日了,只見門外若市,卻不見有人來求醫問藥!
起初,他以為是宣傳力度不夠,就把能找到的新聞記者全都請來,跟他們見個面、吃頓飯、發點錢……可大張旗鼓、全方位宣傳報道了一通,收效依然甚微!
真也邪了門兒了,不論是設備和環境,還是醫生的水平和名望,都絕對是全城及周邊沒的比,可為啥就無人問津?
為了揭開這個“謎”,他就跟“蹲坑”似的蹲在醫院里,鐵心要找到答案。他站在門診大樓的陽臺上,他還真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有些人沖這醫院來了,可到了大門前東張西望一番后,就又匆匆地離去了。于是,他候在大門外要弄出個究竟,可每當他剛一開口詢問,人們更像躲避瘟神似的倉皇逃去!
他又氣又惱又窩火,不僅那“謎”沒揭開,反而又多出一道“謎”!
他“啪”地一拍桌案:“我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連個醫院都搞不好,我還何以再稱牛老大?”
于是,他又拿出當年創業的那股子勁頭兒,打點行裝,直奔京城討計去了。他在京城拜訪了不少專家、學者以及心理學權威人士后,似乎明白了個道理:現在這社會,你吹得越好,廣告做得越妙,人們就越對你敬而遠之,生怕一旦不慎挨了你的“黑”!
但他天生就不信那邪,立即讓秘書記錄,要拿出實際行動來,非要把人們的意識給改變過來不可!
當他正當說到“來牛仁醫院,免費檢診、半價治療”時,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哎吆喂——免費檢診、半價治療,你自己倒是覺得好好誘人嗷!依我看哪——你不是瘋了,那一定就是傻了!”
他猛回頭兒,只見他那渾兒子小三兒,正在向他做鬼臉兒呢。然后,小三兒又對他說:“老爸同志,今天我到你那‘牛仁醫院’檢查工作去了!”
他把嘴一撇,不得不問地問了一句:“檢查出什么問題來沒有啊?”
只見那小三兒雙手往身后一背,脖兒一挺,背對著他說:“不僅檢查出了問題,而且啊,老爸同志——那問題可大著去了……這么跟你說吧,我敢斷定:除了瞎子和傻子以外,肯定是不會有多少人,去你那牛仁醫院求醫問藥的!”
聽了這話,他倒是真的大吃一驚,然后“啪”地一拍小三兒的肩膀,說道:“好個渾小子!那你能說說這是為什么嗎?”
只見那小三兒拍著胸脯賣起了關子:“要是沒那金剛鉆兒,你就是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在你牛大老板面前攬這瓷器活兒不是!”
見老爸越是著急,那小三兒就越是吊他的胃口。而且,還不失時機地跟老爸講起了條件:“我說老爸同志,你看這樣成不成——只要你答應我個小小的條件,我就把專治你那心病的藥方給你。保你藥到病除!”
他眼盯盯地盯著小三兒,突然“啪”地一拍桌案,笑道:“你這渾小子,真他媽不愧是我的兒子!學會跟老爸‘做生意’了……說吧,什么條件?”
小三兒眨著那雙明亮的眼睛說:“我這不初中畢業了嘛,你得支援我一萬美金——我要到香港去走走看看、然后再去臺灣兜兜風……這對于你牛大老板,不是太小菜一碟兒了嗎?”
這時,他繃著臉說:“錢不是問題。問題是要看你那方子值不值這個價兒!”
那小三兒立刻就說:“方子不靈,分文不取!方子要是靈驗,為了防止老爸同志反悔、不講信譽,必須立字為據!”
此時,他看著這般出息的兒子,似乎早已把那些煩心的事兒忘到脖子后去了。他樂呵呵地提起筆來,立下了字據后,沖著小三兒說:“這回該交方子了吧?”
此刻,那小三兒就一本正經地說了起來:“要說你們這些經商、做買賣的大老板沒文化吧,你們覺得冤得慌兒;要說求財心切呀,把那嘴大無肛的貔貅擺在公司里、家里、辦公室里,也都可以理解。可是你卻把它擺在醫院的大門兩旁……一看你這醫院‘進得去,出不來’——你說吧,除了瞎子和傻子,還會有誰愿意進你那醫院的門兒呢?”
被自己兒子連敲帶損地這一頓數落,那牛老大“啪”地一拍桌案:“對呀,我只以為它是天底下最靈驗的招財進寶的財神,怎么就沒想到這一層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