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退休之前,也就是前妻病故后我重組家庭的檔口,我隨現在的妻子姚余洲專程到浙江去拜訪聚居在那里的姚家親屬,也算是我該履行的一次面試吧。大弟海洲說:“退休后跟我到這兒來釣魚吧!”我說:“我已經在姚家釣了一條大魚,妻子名字中就有一個魚字的諧音,因此我就不再到湖州的太湖水域來釣魚了。哈哈哈……”
“那么你就跟我們來打門球好了!”岳父如此說。出于禮貌,我未置可否。
要說到岳父母的打門球,我也是略有耳聞的。在這之前,岳父母到蘇州來住在余洲家里時,也是到處轉悠著到蘇州的各個場地去打門球的。我聽岳母說,她和岳父曾加入蘇州門球隊去洛陽參加過跨省際的比賽,還獲得了比較靠前的名次。
開始時,按照我們夫婦商定的,我倆每個月都要到浙江的南潯或湖州去看望二老的。從去年10月之后,二老就決定改為由他們到蘇州我們家來休閑。于是我就幫著二老辦理了蘇州居住證,并依此為他們申領了高齡乘車免費優惠卡。這樣一來,岳父母的活動半徑明顯拓展開來。今兒去桂花公園門球場,明兒到二郎巷球場,后天再光臨體育中心賽場……每天早飯畢,二老都會帶著家伙事兒——門球棒出去,到了午餐時間也會準時回來。
不像岳母那樣只把打球當做玩玩而已,岳父是將打球當個正經事情來對待的。有空坐定,岳父就會紙上談兵似的推演球技、球藝,推演完畢后他還會拉過岳母也坐下解析以往打球得失之所以然。
以前住在南潯時,岳父母都是南潯隊的球員。后來常住湖州后,湖州隊就慕名邀請岳父加盟。去年春節前夕,湖州隊誠邀岳父一起參加年度比賽。岳父母為此專程到南潯告假:“這次我倆肯定不參加南潯隊出去比賽了!”可南潯隊卻憑生一個計謀,即明知岳父母不參加南潯的組隊而還是將他倆入列參賽隊員名單上報,這樣就使得湖州隊面臨“無法重復報名”的窘況從而痛失良將,南潯隊則坐收比賽時少了巨大障礙的漁利。
略過這一點點小小的不愉快,但見得二老在蘇州時每天早出午歸,見到他倆身形穩健,我們也是打心眼里高興。都是八旬開外的人了,岳父母還能與球友切磋較量,還能與蘇州老人共敘友情,實在是幸事一樁啊!有一天岳父母到了家里還不住地長吁短嘆:“桂花公園管理門球場的劉阿姨你們記得嗎?”我回答:“咋不記得?有一次我和余洲溜達到那里時,劉阿姨就格外親切地問‘你們的兩位老人家好久不見了,他們還在浙江啊?要不,你倆就過來打球吧?’”“劉阿姨走了!”二老依舊唏噓不已:“她的年紀比我倆小許多,這么年輕輕地就走了,可惜啊實在可惜!”岳父母對球友的情感由此可見一斑。
到湖州打球時間長了,就有一些分支隊伍發覺岳父是個不可多得的干將,他們想方設法地要想挖掘了這位人才。先是銀行隊說服岳父加盟了他們的球隊,而對于球技一般的岳母他們卻眼光挑剔地將其拒之門外。岳父也不計較并說:“這在情理之中,這叫擇優錄用!”他還頗有得意的味道。
老干部球隊也想網絡人才,他們開出更優惠的條件:“你們夫婦倆我們統統要了!”而岳父卻堅持原則說:“我是先應承人家銀行隊的,這做人么不可以見異思遷,這做事么也講究先來后到。要想打好球、先要做好人,你們說是不是?!”
前幾日我和妻子插空擋到南潯拜望二老,為啥說是插空擋?因為岳父母這期間南潯、湖州兩地都有賽事,他倆得往返奔波馬不停蹄。趁著天氣晴朗,我對妻子說:“我在博客里常常提及二老打門球的事情,可還從來沒曾現場觀摩呢。今天我倆就去現場看看?免得一直主觀臆測、滿嘴跑火車似的瞎掰呼。”
說去就去,我倆還沒走進球場的大門,里面就傳出來激戰正酣的動靜來。待進得球場,只見岳父正叱咤風云呢。“打一號門!那邊三號門邊的球不要管它、別管它!”還別說,凡是聽從岳父指揮的球員,他們的得分就手拿把掐。當然,在球場上猶如在戰場上一樣,岳父對岳母也不會太可氣了,有時甚至是大聲的呵斥,此時的岳父猶如還在遼沈戰役中的戰場上,就像一位久經戰火的老兵正在棒喝新兵蛋子的拎不清。
一位大媽級的球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躡手躡腳過來對我們說:“老姚這人也真是的,脾氣這么火爆,就連自己老婆也訓斥!你們老媽的性格啊,也真是好得沒法說,逆來順受。否則,他倆還不現場干架啊!”
而我的感悟是,岳父和岳母一個在火里、一個在水里,這也屬一種佳配。他們倆相濡以沫60年夫妻一路走來,如影隨形、夫唱婦和也是保持健康長壽和確保家庭穩定的秘鑰。
趁著妻子掌勺、岳母打下手的空閑,岳父認真地翻出門球雜志并打開專頁說:“對照這里的圖形及文字說明,結合你現場觀摩的體會,多看看、多接觸,很快你就會入門的。”我不由自主地感覺到自己似乎正在將一只腳慢慢地伸進岳父的門道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