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童年
美國作家海明威曾說:“一個作家最好的早期訓練是不快樂的童年。”考琳·麥卡洛的童年就充滿了不幸。
麥卡洛自幼好學,嗜書如命,5歲就開始寫詩、講故事、學畫畫,然而,在不幸的家庭中長大的她也面臨著巨大壓力。分歧頗多的父母在對待麥卡洛求學這件事上的意見卻是空前一致——他們都希望她不要上學,早點兒成為家里的勞動力。父親還曾譏諷她“又胖又丑”,“永遠嫁不出去”,“只能做個洗衣工”。
幸好,麥卡洛還有個弟弟卡爾,兩人感情很好。每每被父母責罵時,他們就相互慰藉,無聊時,彼此講故事消磨時光。但是,卡爾在25歲時溺水身亡。時隔幾十年,麥卡洛說自己依然悲痛得無法提筆來回憶弟弟。
大器晚成的作家
麥卡洛最初并沒有想當作家,她本科是在悉尼大學攻讀醫學,因對藥皂過敏不得不放棄醫生這份職業,轉而研究神經生理學,并在耶魯大學醫學院神經學系研究實驗室工作。也正是在那時,她開始萌生寫作的愿望:“我二三十歲時突然在腦海中看到了自己70歲時的樣子:住在寒冷逼仄的小房間,房間里只有冷水和60瓦燈泡,而我還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若單就走上文壇的年齡而言,麥卡洛可謂“大器晚成”,但誰也不能否認,文學創作的火種在她很小時就已經播下,這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愿意摒棄的東西”。
抗爭命運的“荊棘鳥”
回憶考琳·麥卡洛及其作品,大多數人首先想到的依然是《荊棘鳥》,并對那個著名的開頭念念不忘:“有一個傳說,說的是有那么一只鳥兒,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聲比世上所有生靈的歌聲都更加優美動聽。從離開巢窩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尋找著荊棘樹,直到如愿以償才歇息下來。然后,它把自己的身體扎進最長、最尖的荊棘上,便在那荒蠻的枝條之間放開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時刻,它超脫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聲竟然使云雀和夜鶯都黯然失色。這是一曲無比美好的歌,曲終而命竭。然而,整個世界都在靜靜地諦聽著,上帝也在蒼穹中微笑。因為最美好的東西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創來換取……”
作為女性作家,麥卡洛對女性情感及心理活動有著深刻的感悟。她在《荊棘鳥》中以細膩的筆觸描繪了眾多女性形象,她們如同一顆顆晶瑩閃亮的珍珠,使這部小說熠熠生輝。克利里家族三代人中的四位女性——祖母菲奧娜、姑母瑪麗·卡森、母親梅吉和女兒朱絲婷的個性和人生道路各不相同,但是,在共同的女性命運面前,她們表現得自尊而勇敢、叛逆而堅韌。在澳大利亞這個曾經以男性為主宰的社會,為了追求自身的解放與發展,以不同的方式大膽突破種種束縛,哪怕要付出像“荊棘鳥”一樣在痛苦中歌唱著死去的代價。
追尋自我的“移民者”
“文學離不開土地。”作為一名年幼就移居美國、年過四旬才回歸故土的澳大利亞作家,考琳·麥卡洛有著濃厚的“本土情結”和“愛爾蘭民族情結”,她既對愛爾蘭悠久的文化傳統深感自豪,又為愛爾蘭長久以來遭受的殖民統治及其給愛爾蘭人民帶來的痛苦深感遺憾。因此,她筆下的多部小說都是以殖民主義為時代背景。不過,對殖民主義的痛斥和鞭笞并不是麥卡洛的最終目的,因為在她看來,“被拋棄”的移民者在身份上的無處歸依和模棱兩可,才是殖民主義帶來的最大惡果,于是,對身份的追尋和確認成為其作品的真正用意所在。
可以想見,長期移民在外的麥卡洛在創作這些小說時,有著怎樣的身份認同感與代入感。她筆下那些富有詩意且兼具蒼涼悲壯之美的環境,那些荒蠻廣漠,那些時而發生的熱帶風暴和草原火災,不僅使讀者體會到濃濃的澳大利亞風情,更使她在陌生世界漫長的闖蕩中,回到原本熟悉的文化環境,延續自己的本土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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