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大的校園在這個深秋的薄暮顯得有些凄落。略帶寒意的秋風中,隱隱夾雜著落葉枯草衰敗的氣味,落日的余暉勉強從西邊灑下一片黯淡的橘紅,給這個有著幾十年歷史的高校,蒙上了一層令人感懷的憂郁。
對于剛進大學不久的馮薇來說,校園里的一切都令她感到新鮮。雖然已經入學兩三個月了,但今天才是她第一次真正面對這所高等學府。
走在校園的小路上,呼吸著令人舒怡的新鮮空氣,感受著夢想多年的大學校園的氣息,這個18歲的女孩驀地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馮薇順著小路向南,徑直來到了坐落在校園西南邊的禮堂。這座禮堂的歷史,同學校一樣悠久。當年它是那么的風光,如今卻像一位風燭殘年的老嫗,在秋風中瑟瑟發抖。
馮薇是慕名來到這座禮堂的。聽高年級的同學說,這座禮堂在二十多年前曾發生過一次大火,將K大著名的校花沈默念燒死在了里面。據說沈默念當年是K大“舞蹈聯盟”社團的當家花旦,在每次演出芭蕾舞劇“天鵝湖”時,都毫無爭議的飾演公主奧杰塔。
馮薇雖然對芭蕾舞不是很懂,但她有一次在幫著學校整理舊檔案時,無意中看到過沈默念當年演出的照片。那是一個漂亮的令人有些窒息的女孩。舞姿優美,充滿活力,照片上沈默念的那個“哥朗得讓得項日代”(大的撩腿動作)令人驚艷,始終在馮薇的腦海中浮現著。她把那張照片偷偷的藏了起來,夾在了自己的小相冊里。
當她距禮堂的大門還有十幾米時,看到路邊豎著一個白色的牌子,上面用醒目的紅色顏料寫著四個大字:學生止步。
馮薇愣了一下,不明白這四個字究竟是什么意思。看著近在咫尺的禮堂,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繼續向前走去。
禮堂破敗的大門上掛著一把生了銹的大鎖,四周的窗玻璃像是被人用油漆刷過一樣,每一扇都是漆黑如墨。馮薇繞著禮堂轉了一圈兒,想看看里面的情況,但令她感到失望的是,窗戶上沒有一絲能夠讓她向里面窺視的空隙。
“你在這兒干什么,沒看到那個牌子嗎?”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突然從馮薇的背后傳了過來。馮薇嚇了一跳,渾身激靈一下轉過身,看到在自己的面前,站著一個身形佝僂,滿臉絡腮胡子的老人。
“我、我只是隨便看看。”望著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有些詭異的老頭,馮薇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覺得對方那令人有些心悸的目光中,似乎隱藏著一種她這個年齡讀不懂的滄桑。
“你叫什么名字?”老頭在看到馮薇的那一瞬間,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詫異,深邃的目光在馮薇的臉上停留了十幾秒鐘。
“馮、馮薇。”
“這個地方你以后最好不要來了。”
“您、您是……”望著老頭那張蒼老且略顯僵硬的臉,馮薇囁嚅的問道。
“園丁。”老頭的目光終于從馮薇的臉上移開了,用手往西南角指了指說,“我在這里擺弄那些花花草草,順便照看這座禮堂。”
“您在這里干了好多年了吧。”雖然老頭的樣子似乎并不很友好,但馮薇還是忍不住問道,“您知道沈默念嗎?就是當年被燒死在這個禮堂里的那個跳舞的女孩。”
“不知道。”老頭的身子晃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天快黑了,你最好趕快回宿舍。”老頭說完,一瘸一拐的向西南角那間磚房走去。
“馮薇,你去哪了?”室友何娟沖走進寢室的馮薇說,“剛才‘斗地主’三缺一,找了你半天。”
“是啊,這天都黑了,不會是跟某個帥哥約會了吧。”一旁的毛倩和張穎也起哄道。
“我去了那個禮堂。”馮薇看了看自己的三個同窗說,“就是當年燒死沈默念的那個禮堂。”
“你膽子可夠大的。”何娟吃了一驚,而后一臉神秘的說,“你們還不知道吧,據說那個禮堂鬧鬼。”
“不會吧。”毛倩用手捂了一下嘴。
“消息絕對可靠。”何娟一臉的神秘,咽了口唾沫說,“據一位資深學長說,自從沈默念當年被燒死后,每隔三年就會有一名女生死在那個禮堂里。而且,每個死的女生,腳上都會穿著一雙白色的芭蕾舞鞋。”
“真的假的,你可別在這兒妖言惑眾,我幼小的心靈可經受不了這樣的刺激。”聽了何娟的話,毛倩的小臉都嚇白了。
“你們愛信不信。”何娟看了一眼毛倩說,“據說每到午夜,禮堂里就會傳出柴可夫斯基的交響曲,有人還曾看到在禮堂的舞臺上,有一個女孩隨著音樂翩翩起舞。三年前,一名叫吳芳的女生就死在了那個禮堂里,發現她的時候,她的腳上就穿著一雙白色的芭蕾舞鞋,而今年正好是第三年。”何娟說到這里突然停住了。
“你的意思是,今年又該有人死在那個禮堂里了?”毛倩猛的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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