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不饒人的早晨!雖然有早起的習(xí)慣,但還是因為窗外冰冷的空氣而不愿掀開被子,直到想起手機卡被鎖了,要去一趟城南換一張,才哆嗦的起了床。
走在路上,狂風(fēng)如同無數(shù)只隱了形的兇猛的野獸向我撲來,我感覺自己將要被它們撕咬成碎片了,即使身體被層層地裹著,脖子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圍巾,大大的帽子把耳朵也一同蓋上,哎,這冬天真不讓人如意,不僅溫度不存,風(fēng)度也不復(fù)了!
我就一路地埋怨著,詛咒著這該死的寒風(fēng),該死的空氣以及該死的手機。快到城南時,我抬頭看見不遠處有一個身影,瘦瘦的,小小的,緩緩地,搖搖晃晃的身影,這時候,這條路上沒有幾個人,車也少,好像她不愿走這樣高低不平、坎坎坷坷的路。那會是誰呢?我看不真切,只知道是個老人,挑著擔(dān)子。
我加快腳步趕上去。那是一位老婆婆,戴著一頂棕色的毛線帽子,上身穿著灰黑色的短裝棉襖,下身,就完全是黑色的了。她斜挑著擔(dān)子,扁擔(dān)壓在她的脖子和半邊肩膀上,她戴著的兩只手套顏色不同,搭在扁擔(dān)上的那只手戴著灰色手套,另一只抓著一根繩子的是藍色的。再走近看,那擔(dān)子里裝的都是白薯,個個都像吃得飽飽的,悠閑地躺在那。我又快步走到她前頭,往前頭的籃子里探了探頭,那里邊是白菜和一些蘿卜。誰知給她看見了,她瞇著眼睛笑著問我:“小姑娘,要買嗎?”風(fēng)又大起來了,她不得不停下來,用一只手擋住眼睛,我看得分明,那黃黃的,皺皺的,瘦瘦的臉上寫著多少艱辛。
“奶奶,”我這樣喊她,“白薯……我不想買,……”
“白薯很重吧!”
“不重,”她笑道,“以前都這樣過來的。”她挑起擔(dān)子,抖了一抖,繼續(xù)走,說:“你在哪讀書?”
“濱江。”我回答。
“今天不上學(xué)嗎,我的孫女好久沒回來了?……”
“您孫女也讀高中嗎?”
“她讀大學(xué)勒!”她一臉的開心,我也不由地笑起來。可接下去,卻是一股莫名的心酸,我對她說:“這么冷的天,您別跑這么遠去賣了,那上面不是有菜市場嗎?”
“那里賣的人多,買的人少,沒生意的。”我不知該說什么。
分開的時候,我買了一袋白薯,她挑最大的給我,我笑著說:“奶奶,我上去了。”那白薯,沉甸甸的。
我不禁想,這位老人,生活是多么不易啊。她的兒女在哪兒,還有她那讓她如此自豪的孫女,現(xiàn)在會在做什么。政府整天唱著搞經(jīng)濟、搞建設(shè)、搞資助、搞保障,卻忽略了這樣的老人,至少這位老人是被忽略了的。
我再也不愿在寒風(fēng)中看到這樣的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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