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人未眠。獨坐在窗前,俯視著人煙漸稀的街道,只有佇立的街燈在默默地守著。暗黃的燈光將街燈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一切都仿佛電影般唯美。
可是有多少人能夠在這時靜靜地欣賞夜色?都市急促的生活節奏,令太多的人都在疲于奔命,以致忽略了人生道路沿途的風光。
午后的陽光慵懶地撒在窗臺上,裊裊升起的輕煙夾雜著絲縷咖啡獨特的香氣。入口是絲般的柔滑和甘醇,似乎還有些未酸,但無損它的精致香醇,更無損它貴族的氣質。享受著這難得的午后的悠閑,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恰如朱自清先生在荷塘月色下感到的片刻自由。
有時人偏愛在咖啡館品嘗馥郁芬芳的咖啡,認為喝的不僅是咖啡,更是情調。優雅的情趣、浪漫的格調和詩情畫意般的境界,就像盧浮宮中那些精美動人的藝術作品一般。而我品嘗咖啡的時候并不局限于一個地方。借著咖啡的香氣,沉淀下我的心,澄清我的思緒,讓我更為透徹地觀察到人們的喜怒哀樂,感受屬于他們的故事。
我喜歡當個觀察者,在不同的角落里看著眾生,觀察每一張不同臉上的各異表情。我發現,在街上行走的人極少有面無表情,神情呆板地走著的。心情愉悅的人固然有,但我很少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憂愁和痛苦,在落單時,那些情緒就會不自覺表現在肢體之間。有時,我甚至發現人類身處人群之中,孤寂感或許會更為嚴重。忽然想起一句歌詞:“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心靈上的空虛是物質所無法填補的。縱然處在繁華當中,心依然會像被剖開一樣,空洞洞的。
拂面而過的是愜意的晚風,暖暖的,像媽媽的手。漫步在街頭,沐浴著夕陽的光華,淺淺的我映在商店櫥窗的玻璃上。有多少人曾停下他們忙碌的腳步,欣賞片刻周遭的風景和人?因為不曾停下,所以未曾發現玉蘭樹的青蔥、洋紫荊的嬌艷、夕陽的美好,亦不曾發現身邊的人同樣有著各自的不幸,僅一味怨艾著上蒼的不公,嫉妒他人的快樂美滿,甚至想親手摧毀著幸福的幼苗。放慢生活的腳步真的有如登蜀道,難于上青天嗎?
一輪孤月高懸在蒼穹,皎潔而孤清。嫵媚的海棠花瓣自樹上片片飄落,帶著幾許的無奈沒入了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