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從學校回家,總會途經背依鐘山歐式風格的草坪,暖暖的陽光,令人向往,親情悠遠,我想外婆……
我的外婆可聰明啦,在老家四鄰右舍中可是著名的孔明,誰家遇到大事都會請其高參;外加身板硬朗,做事麻利,性格豪爽,樂于助人,還特別通情達理,到哪兒都倍受歡迎。
我的外婆可忙啦,因為媽媽的兄弟姐妹多達六人,我的表哥表姐多至七人,哪家都需要外婆,所以一直是到處奔波救急。聽媽媽說,1996年我即將出生時,古稀之年的外婆才得以到南京和我們同住。
我的外婆可呵護我了,因為我最小,故而無微不至從未間斷:為了我享受母乳給媽媽一日幾餐色香味俱全的飲食,為了我四個月起吃輔食而將餐餐不一營養全面的面食開發殆盡,為了我幼兒園、小學放學歸來可口的飯菜而認識了菜場幾乎所有攤主……為了故事適合我,頻繁使用老花鏡備課;外婆從不拒絕我的要求,合理的毫不猶豫,不合理的說著做著……吃穿用教一應俱全。媽媽經常出差,外婆暖暖的寵愛一直包裹著我,外婆最樂呵的、媽媽最著急的、我最不關心的,是從小到大我體檢都是超高超重。
外婆八十歲了,我升初中了,學習、生活無一例外依舊倍受關注,外婆時常叨叨:“好好學習,做能幫媽媽忙、對社會有用的人”!媽媽亦常叨叨:“想想外婆這輩子,求什么呢?!小孩子最重要的是懂得做人”。我常和媽媽陪外婆聊天,享受外婆朗朗笑聲;攜外婆出游,大江南北,風光盡收,其樂融融。
外婆睡了,那是2009年8月,媽媽16日下午出發時說好出差三天,回來帶我回南通接外婆,可第二天上午我還沒起床,媽媽就回來了,很從容的神色沒了,神經質般讓我快點再快點,大禍臨頭的感覺讓我不敢問點什么,一路飛車回南通,直接到了醫院外婆的病榻前,外婆緊緊抓住我的手笑了,全家人淚如泉涌……只是感冒,小有咳嗽,醫院竟發了病危通知,同樣是醫生的媽媽與主管醫師詳細交流并修正治療方案,但三天后,操勞了一輩子的外婆永遠睡著了……
遺像上的外婆,笑容可掬,淡定超然,似鉛華洗盡……
菊花鋪天蓋地,花瓣不大,但透出的靈氣、精致、美麗、寧靜、生命……撼動心底。
靈堂里壽被密布,梵音裊裊……悲慟聲聲,流淌脈絡。厚重的夜暮下,媽媽臉貼著外婆那寫滿滄桑的額頭……沒有了心靈的支撐,如何回程?不敢出聲!
物是人非,心神寂寥,臨風思緒,無語凝噎!落寞、哀涼在心底彌溢……沒有辦法停止腳步,沒有辦法回到從前,更沒有辦法抵擋溫暖的回憶!不知,不知如何安置自己,外婆,讓我如何承受!
好想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