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很久沒有寫作文了,不知道是興趣,還是向往回到童真年代,于是,就動起筆來了……于是也就有了《重返童年》-
向往那快樂的童年:提著竹籃上山去采蘑菇,收獲濕漉漉地一身露水,收獲著滿滿一筐蘑菇;偷著扯馬尾釣蟬,然后用火烤著吃;用蜘蛛網去罩蜻蜓,一會兒讓它跑掉了;用尿灌屎殼螂;約了伙伴去捉筍子蟲……更向往的就是去河壩“撿”魚和搬“打屁蟲”。-
“撿”魚?你沒聽說過吧!那可是我童年生活中最刺激的事了,那也是“我”童年生活中“專利”。-
我生長在涪江邊,是泡涪江水、吃黃辣丁長大的,就在我出生的那一年,我家門前除了涪河,又多出了一條河——人工修了一條人民渠,人民渠里的水是金華發電廠發電用的,所以我家前面有兩條河。從那以后,涪江河上,還筑了一條差不多兩樓高的攔水墻,還有四道閘門。-
冬春季節是涪江的枯水季節,要將閘門關掉儲水,上游水位高了,又要放一些,一年四季就都這樣:關閘和開閘,關閘和開閘……我最喜歡的就是關閘門,“嗡嗡嗡……”關閘了,坎上坎下的人無論在做什么,都放下手里的活朝河邊跑去,我也跟著飛快地跑,順便提上個水桶、臉盆的,閘門下游的水退潮般地退去了,轉眼間,平岸的水就變成河灘,各種各樣的魚兒就只是拼命地跳、拼命地逃,哪里跑得過退潮的水,你看:那白翻翻的帆翅魚,滑溜溜的、滿身菜花黃環的花鰍;紅尾巴的鯉魚;黑不溜秋的背上長著尖刺的母豬殼;白肚皮的鯽魚;更多的是大嘴巴的,兩腮長著鋸齒刺的黃辣丁,還有拇指大的船丁子魚、巴壁虎……-
最笨的就是帆翅魚,水一落,它就沒法逃命,只是拼了命地“噼噼啪啪”地亂蹦亂跳,開始時聲音還很響亮,幾下之后,就只偶爾地跳一下,再也沒先前跳得高了,聲音也漸漸的小了,只一會的功夫它就蹦不起來了,這時也最容易被捉住了,但我沒有多少興趣去捉它,捉回去也只有用來喂豬,我們沒把它當回事。-
黃辣丁就不一樣了,只需有一點兒水,它就可以往石縫里鉆,它擺著尾巴,一聲不響地,如果你不注意看,還真能夠讓它逃脫呢!即使它被發現了,你想捉住它也是很不容易的,抓它的腮吧,兩邊鋸齒刺不小心就會扎著你,殷紅的血會從你的手指的口子流出來,毒痛毒痛的,它背上那帶鋸齒的鰭也不會放過你,你一不小心就會被它很很地刺一下,痛的鉆心,盡管那樣“危險”但我們仍舊喜歡捉。這魚最好吃,肉細嫩得很,加上媽媽的巧手,我們兄弟姐妹們就可以美美地吃上一碗鮮美魚啦,差不多三天、兩天就能吃上一頓。要知道,在六、七十年代,那是多么幸福的日子哦!我有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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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中除了“撿魚”,更愜意的就屬初冬去搬“打屁蟲”了。因為那小東西,又好吃,又好玩,就是不好看。一身黑黑的,但在黑色的翅膀下面還有一對薄薄的,透明的紅色小翅膀呢,要是有大霧更好,那小東西飛不起來,好捉。削一個竹筒,邀上幾個伙伴,蹦蹦跳跳,嬉嬉哈哈,跑到河邊去,那時,涪江河邊,到處是青石,“打屁蟲”總是三個兩個的,藏身在石頭下面,你搬開石頭,它倒是挺乖巧的,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任你怎樣捉,只是你得小心一點,它的屁多,一不小心就放,還帶有噴霧,噴到你的眼睛里,那可遭了殃,讓你睜不開眼睛,哈哈,別的伙伴只一個勁兒地笑你沒出息,唉,一點兒同情心也沒有。這里搬不到,跑到那里,這整個水沖壩,哪里沒有我童年的腳印?。堪胩煜聛?,大家比比誰搬得多,然后依舊唱著、鬧著,凱旋而歸。-
回到家里,趕緊找個盆來,燒半盆熱水(但不能是開水,你會燙死它的),把那小東西放在里面幫它“放屁”。我又用手在盆里東弄西弄的,怕它沒把“屁”放完,它們撲打一會兒翅膀,就全都浮到水面上來了,黑翅膀,紅翅膀相映成趣。悄悄告訴你們,我要炒“打屁蟲”啦,把鍋燒得滾熱滾熱的,就把它們倒下去,不需要放油,也不要放辣椒,它們小小的身體里自帶著呢,不信,你剝開它的肚子看一看,里面有綠豆大一塊辣椒,只需一點鹽,用鏟子翻著炒著,要是放一些黃豆,和著它們炒,那就更妙,更好吃了。一、二十分鐘后,起鍋了,往嘴里丟兩個“打屁蟲”,加兩顆黃豆,那才叫妙,滿口都是香味,吃了還想吃??刹?,本來說是給媽媽留的,卻又想去偷點來解解饞,一會去偷點,一會又去偷點,但有時還得忍住了,為什么?偷偷告訴你那是“進供品”,留下大半碗,裝好,放進書包,進了學校,偷偷溜進自己班主任老師寢室,羞澀地交給老師,老師呢,也樂意接受這樣的小賄啊。然后我們還會一起嚼著,笑著,快樂的分享勞動成果……-
然而,春天過去了,冬天過去了……自己也長大成人,為人師表了。于是乎,再也沒有去“撿”魚,再也沒有去搬“打屁蟲”,再也沒有去捉鳴蟬了……每當我傻傻地站在陽臺上看著游戲的孩子們時,每當我在教室里呆呆的看著學生們做作業時,每當我靜靜的看著同學們背著書包遠去的背影時,童年一次又一次的重臨于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