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切都靜悄悄的。我的大腦也定格在一個幽靜的畫面:小河從村莊前緩緩流過。柳葉,明月,浮云,在河水中投下倒影。背景,是一片模糊的世界。“看”著眼前的這個畫面,我的思緒也像河水般緩緩地,緩緩地流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媽媽將我送走了。我走到門口,手上拎著一只沉重的大包。可我并未覺得它有多重,也許我是在等待,等待有人為我解脫。媽媽匆匆鎖好門,將我手上的大包連忙接了過去,我想,也許這便是我的等待。到了一樓,我先走出去,身后傳來媽媽下樓的腳步聲。我回過頭,媽媽傾斜著身子,腳步也略帶凌亂,她的兩只手奮力地抓住大包,手上的筋清晰可見,似乎因為這過重的負荷而憤怒,像要繃斷了似的。她的手不停地交換著位置,仿佛想趁那交換的一瞬間來緩解壓力。幾縷發(fā)絲像是要為她掩飾緊皺的眉頭而滑落到了額前,浸濕在汗水中……
“要我?guī)湍銌?”“不用了,你先走吧。”要我?guī)湍銌?是的,五年前我的確是這樣說的,包是我的,而我卻問“要我?guī)湍銌?”我們來到一條馬路前,對面的紅燈正一閃閃的,隨即便由黃燈跳向了綠燈。媽媽松開了一只拎包的手,她用那只手緊緊握住我,我卻沒握緊她。清晰地,我摸到她手上深深凹陷的痕跡,是拎包時留下的嗎?我好想問她疼嗎?可是我卻沒有開口。來到了火車上,媽媽找到了我的座位,她把包放在了行禮架上。我將臉側過去,望向窗外。媽媽用手為我理著頭發(fā),那一刻,我的視線落在了一雙手上,那雙手是暗淡的、粗糙的、疲勞的……
后來,媽媽下了車,火車也開始緩緩行駛,窗外媽媽的身影漸漸模糊,隱約看見了她在對我揮手。隨即,我的淚水隨著火車的行駛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了下來。
那一刻,我是為分別時的不舍而流淚,是為媽媽給予我的母愛而流淚。而這一刻,我是為母女間的濃濃親情而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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