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自從一個月前劉峰到交警隊上班,就在這個交通比較擁擠的十字路口執(zhí)勤。一開始他覺得累,后來他卻喜歡上了這里。因為有一個漂亮的女孩每天都會出現(xiàn)在劉峰的眼前。
一來二去,劉峰了解到了女孩的一些情況。女孩名叫鄭穎,是一家少兒培訓學校的老師,每天下午四點都會跟她一位名叫劉娟的同事,準時出現(xiàn)在這里發(fā)傳單。劉峰注意她,不單是她的漂亮,還因為她從來不遵守交通規(guī)則,總是橫穿馬路。幾乎每天,劉峰都要追上她,教訓她一番。可是女孩卻總是不以為然,嘴上是是是,第二天又犯同樣的錯誤。而劉峰也漸漸地對這個女孩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每天,鄭穎出現(xiàn)的時候,劉峰正在執(zhí)勤。而她離開的時間又總是比自己的下班時間早十幾分鐘。除了糾正她違反交通規(guī)則橫穿馬路的錯誤之外,他沒有機會與她交談,只有每天下午四點,盼望著能看到她的身影。
這天下午,鄭穎和劉娟準時出現(xiàn)了,她再次在紅燈亮起的時候橫穿馬路,劉峰吹著哨子跑過去,一把將她拉到一邊,氣沖沖地質問:“你怎么回事,為什么每天都要違反交通規(guī)則,這樣很危險你不知道么?”“下次注意就是了。”鄭穎依舊不以為然。這時候,劉峰真想和她多說幾句話,哪怕問一下她有男朋友了沒有、電話號碼是多少也好。可他知道自己正在上班,正在指揮交通,絕對不能分心閑聊,于是,說了一句“下次注意點,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便跑回自己的執(zhí)勤點,瞟她一眼,繼續(xù)執(zhí)勤。但愿她今天能夠在五點以后離開,他心想。可是四點五十分的時候,鄭穎還是準時離開了,劉峰很失落。
而就在這天下班后,劉峰接到了隊里的命令,從后天開始要到另一個路口去執(zhí)勤。這一走,不就見不到鄭穎了么?劉峰急了,他一再向領導說自己還是愿意留在這個十字路口執(zhí)勤,但領導只說了一句話:服從命令!劉峰無語了。
這是最后一天在這里執(zhí)勤。整個上午,劉峰都感覺心慌意亂,盡管他知道自己是個交警,在工作的時候絕對不能分心,可他不知道該如何控制自己。好不容易等到下午四點,鄭穎終于出現(xiàn)了,她站在路邊發(fā)著傳單,這一次她竟然沒有橫穿馬路。看來,說話的機會只有寄希望于她能在五點以后離開了。
很快,距離五點只有二十多分鐘了,鄭穎手上的傳單越來越少,劉峰的心就像爬在熱鍋上的螞蟻。這時,一輛轎車違規(guī)停車,他跑過去開出了一張罰單,看著手上的罰單,他眉頭一喜,忽然有了辦法。自己不能離開崗位,但是可以給她傳張紙條啊。于是他在罰單上飛快地寫下他對鄭穎的印象和贊美,寫下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然后想讓這個司機給她送過去。可就在這時身后傳來“嗵”的一聲響,隨即聽到“出車禍”的喊叫聲。劉峰趕緊回頭望去,路上往來車輛如梭,鄭穎已經不見了身影。一個小伙子跑過來大喊:“前頭出車禍了,一輛車撞倒了一個女子,司機跳下來把女子抱上車,跑了。”
劉峰心頭一驚,趕緊跟著小伙子跑到出事點。地上有血跡,但不多,旁邊散落著幾張培訓學校的傳單。目擊者都說肇事車上沒有車牌號,只看到車身上噴繪著一些“龍鳳”等喜慶的圖案。看一眼手中的那張寫滿了字的罰單,劉峰懵了,一下子癱坐到了地上。
清醒過來的劉峰跑遍了城里所有的醫(yī)院,都沒有找到鄭穎。難道她已經被無良的司機給害了?他不敢往下想。
二
很快,半個月過去了,這起肇事案一直都沒有破。令劉峰奇怪的是,肇事司機一直沒有找到,鄭穎是死是活也沒有一點消息,她的家屬也一直都沒有露面,交警隊也沒有收到任何關于這起交通事故的信息。所有的一切都像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平靜,然而這種平靜就像暴雨來前的陰霾,壓得劉峰喘不過氣來。他發(fā)誓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都一定要找到鄭穎。劉峰忽然想起了一直跟鄭穎在一起的劉娟,但她也沒有出現(xiàn)過,劉峰后悔沒有保留好一張傳單,如果有傳單,或許能通過培訓學校找到她們。
這天劉峰再次來到了事故現(xiàn)場,地上的血跡早已被環(huán)衛(wèi)工人清掃干凈,看不出來這里曾經發(fā)生過車禍。劉峰痛心而失落地走著,忽然間他感覺到似乎有人正跟著自己,回頭看去,卻沒有人。
劉峰一邊走,一邊回想著目擊者對于那輛肇事車輛的描述。猛然想到這輛車很有可能是某家婚慶公司的車。他心頭一喜,趕緊探訪城中的婚慶公司,果然,他在一家名叫比翼鳥的婚慶公司店面外頭,看到了一輛跟目擊者描述非常相像的轎車。劉峰的心馬上振奮了起來,“這是誰的車?”他大喊一聲,無人應答。他急了,一拳頭砸在車上,警報器響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從店面里頭跑出來,沖著劉峰喊:“你干什么?”
“這車是你的?”劉峰問。“對,這車是我的,我叫關亮,你可以到車管所查。”自稱關亮的中年人嚷著。“半個月前,你在人民路路口撞倒了一個青年女子是不是?”劉峰忽然問。“對,是發(fā)生過這么一起意外。”關亮竟然毫不避諱,這大大出乎劉峰的意料。“那名女子人呢,我找遍了醫(yī)院,都沒有找到她,你是不是把她給害了?”劉峰問。
一聽這話,關亮急了,用力掙開劉峰的手嚷道:“我說你是什么人,怎么胡說八道啊?”“我是交警,出車禍那天我在執(zhí)勤。”劉峰大聲地說。關亮一怔,語氣低緩了下來:“我當時把她送到我朋友開的醫(yī)院里了,經檢查,她是小腿骨折,我和她達成了一次性賠償協(xié)議,這件事就這么了了。怎么,她又把我告了?”“你說的都是真的?”“絕對是真的。”關亮信誓旦旦。這讓劉峰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暫時放了下來。“你知道她現(xiàn)在住在什么地方么?”劉峰又問。“當然知道,前幾天我還去看過她。”關亮回答。“那你帶我去找她。”“沒問題!”關亮很爽快。
兩個人正要上車,劉峰忽然注意到,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是一個女子的身影。見劉峰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對方急忙轉身就跑。“站住!”劉峰喊了一聲,女子鉆進一輛出租車,消失了。她是誰?為什么要跟蹤自己?劉峰疑惑而又不安。
半個小時后,劉峰在關亮帶領下來到了一個居民小區(qū),上了三樓,走到一家門前,按響了門鈴。劉峰的心跳加速著,期待著門開的一剎那。很快門開了。然而出現(xiàn)在劉峰面前的并不是鄭穎,而是一位中年婦女:“你們找誰?”她問。“我們找鄭穎。”劉峰急切地回答。“對不起,我不認識,這里沒這個人。”她說。
劉峰急了,一把抓住關亮:“你騙我?”關亮急了:“我沒有騙你,鄭穎確實是在這住的,前幾天我還來過。”說著,他上下打量著中年婦女:“你是什么人?”“這房子是我前兩天才剛剛租的。”婦女回答。
劉峰和關亮失落地走出了小區(qū)。關亮一再說:“我發(fā)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劉峰嘆口氣:“我相信你沒有說謊,鄭穎確實在這里住過。”關亮疑惑地問:“你怎么知道?”劉峰說他注意到那家門上貼著一張小卡通畫,而他之前注意過鄭穎的手機,上面同樣貼著這樣一張小卡通畫,這說明鄭穎的確在這里住過。
“那,這個鄭穎怎么說搬走就走了呢?”關亮又疑惑起來。“我也不知道,難道我真的找不到她了么?”劉峰很傷感。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淡然一笑,低聲對關亮耳語幾句,然后大聲地說:“好了,你走吧,我相信你。有什么事情我再跟你聯(lián)系。”
劉峰默默地走在行人較少的路上,思考著什么。忽然,他停下腳步,一下子轉過身來。身后,一直跟著他的女子大吃一驚。女子戴著口罩看不清面目,露出的眼睛充滿了不安。“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跟著我?”劉峰問了一句。“誰,誰跟著你了?”女子撂下這句話轉身就走。然而就在這時,關亮的車一下子擋了過來。
三
女子驚愕之時,劉峰已經跑過來一把拉住了她:“你到底是誰?把口罩摘下來。”劉峰的口氣不容拒絕。女子嘆一口氣,無奈地摘下了口罩。看著她的面孔,劉峰大吃一驚:她正是常跟鄭穎在一起發(fā)傳單的劉娟!“怎么是你?你為什么跟著我?對了,你肯定知道鄭穎現(xiàn)在在哪。告訴我,快點告訴我!”劉峰無比急切地說。“我、我是知道鄭穎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可她不讓我告訴別人。”劉娟不安地說。“為什么?”“我也不知道。”劉娟搖搖頭說,“是鄭穎叫我跟著你的,她讓我把你的行蹤全部告訴她。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好了,我們不說了,你現(xiàn)在趕緊帶我去找她。我求求你了,只有看到她,我的心才能夠放回到胸中,我求你了。”劉峰的語氣之中已經充滿了淚水的味道。劉娟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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