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丑再窮,總會有與你相配的同樣丑、同樣窮的人來愛你、憐惜你。
第一次走進這條小巷,巷口邊的水果攤前,丑女悠然地打著一件毛衣,守侯著她的水果生意。
丑女確實稱得上丑,超豐滿的身材,像極了一堆放在凳子上的肉,以至于她穿的衣服緊緊地勒在身上,一道道的肉痕凸出來;頭發是稀稀疏疏的,用彩帶扎個馬尾,高高地吊著;圓圓的一張臉,黑且粗糙,眉雜亂而無形,唇厚而嘴大。笑了更丑,但丑女卻極愛笑,笑得眼睛彎彎的,那眼睛里洋溢著快樂和滿足。
每次走過水果攤的時候,丑女便要抬頭對我微笑,我也只好報以微笑。有時候便替丑女哀憐感嘆起來:這上帝造人的時候,為何將所有的丑都安置在一個人身上呢!太不公平了。
再后來,因有時候到丑女的攤子上買些水果,熟了些,也因她的熱情,會說上幾句話。得知丑女已成了家,在這個城市里有一座小小的平房,僅供容身。男人蹬三輪,矮且瘦小,工作頗辛苦。兩個人早出晚歸,男人每天接她收攤,日子平穩且安定。
不禁想,這樣的兩個人,沒有情趣,沒有金錢,沒有文化,會有怎樣的愛情呢?充其量只是搭在一起過日子罷了。
一個傍晚,好友紅因男友種種不如意而分手,憤憤而傷感地來找我,于是我們就站在巷口聊起來。
遠遠地見丑女收了毛衣,立在攤前,期盼的目光越過我倆向街口眺望。
不一會只見一個瘦瘦的男人騎了一輛破舊的三輪過來。丑女見了他,立刻露出一抹笑靨,夕陽中竟有些許美麗。只見她低低地嗔了一聲:“又回來晚了。”男人也不語,笑著,摸索著從口袋里掏出什么,急急地攬過丑女渾圓的肩,將手中之物放進她的嘴里。丑女猛回頭,見我倆正看她,斜了男人一眼,臉上飛起了紅暈。我不由的呆住了,一直看著男人幫丑女收完攤子,然后倆人親親熱熱地走進夕陽里去,再目送殘陽在他們身后一點點碎落。
丑女沒有美麗的容貌、體面的工作,她的身邊沒有鮮花與贊賞圍繞,但是她擁有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愛。她每日踏踏實實地坐在這里,心中自有一條線牽著男人,牽系著自己的快樂與滿足、幸福和美好。我終于明白了丑女的從容和塌實。
后來留心,那男人總是踩著夕陽來接丑女回家,且日日都不是空手而來,有時是一把零食,有時是一天掙到的錢,有時是一捆青菜。而丑女悠然地坐在車上,要么吃零食,要么數數錢,要么擇擇菜,嘴里嘮叨著一天的瑣事,男人永遠一副認真聽著的樣子,悠然流逝的日子里全是塌實滿足,讓我等努力追逐愛情的小女子好生羨慕!
不禁想:我的朋友們皆是青春美麗,個個花枝招展,身邊不乏眾多的追求者和崇拜者,可是,她們總是因這樣那樣的原因與愛情失之交臂,縱使得到愛情的,也總是躍躍欲試經常向往著更五彩斑斕的生活與愛情,喜歡把男女朋友像換衣服一樣地換來換去,以尋求下一個更好的。
這樣,與丑女的愛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紅再次向我訴苦,她的新男友工作不好,長相不帥時,我忽然明白,丑女因為丑,則更容易滿足,她沒有“資格”對愛情對男人挑挑揀揀,只要一份純粹的愛,就夠了,便滿足。他男人,亦如此吧!
原來,真正防礙我們得到愛情的,不是丑、不是窮,因為再丑再窮,總會有與你相配的同樣丑、同樣窮的人來愛你、憐惜你!
真正防礙我們得到愛情的,是自恃的美麗、高雅、體面。這些東西縱容了潛意識里的清高與驕傲,總是想利用自身的條件得到最好的最完美的而不是最合適的。
女人,丑到那個程度,又有什么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