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你會死?做夢!
朋友決定和先生分居前,悵然若失,淚水漣漣:“誰給他洗衣做飯,十年了,沒有我,他一個人能過得好嗎?”我笑:“說分開的人是你,說不再愛的也是你,又何苦扮情深款款?你放心吧,他定比你過得好。”
過了一個月,這位先生連電話都已懶得接,愛理不理,忽冷忽熱。再過一個月,她和女兒的大事小事都已與他無關。沒人騷擾,人家樂得清靜,直接享受單身待遇。
半夜,她車子出毛病,習慣性撥電話過去,對方兩個字回答她:沒空。男人果然忘得快,放得下。十年婚姻,她一直占據著主動權。旁人都說,她養老公就跟養兒子一般。殊不知,風水輪流轉,轉到另一邊,要多快有多快。
類似的戲碼是:才隔半年而已,某女友的追求者已然坐在桌對面,一臉幸福的樣子展示和新對象的親密合照。某女恨恨地說:“他難道絲毫不記得此前死纏爛打的狼狽樣嗎?怕是知道我還是單身,完全一副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得意。”
分手前許多男人都會信誓旦旦地說:“以后有什么事盡管找我。”假若你真的以為從此有一部電話24小時等你呼喚,那就等著夢想破滅吧——這樣的話,可以相信,可以回味,萬萬不可去實踐。不是男人個個都是打定主意忘記前程過往,我絕對相信他們當時一片赤誠,只是他們是雄性動物,天性更愛盯著一塊肉去廝殺爭斗,而不是站在河邊望著流水想著誰的影子而發呆。
男人和女人的記憶系統因著目標感的不同而天差地別。電影《美麗心靈的永恒陽光》里,被清洗了舊戀情的女子,還是愛上了同一個人。她不再記得他,但是她潛意識里依然會被同樣的細節打動。潛意識里,她還是喜歡他說話的方式、他那沉默的樣子。而大多數男人們不用清洗記憶,仍可以坦然開始下一段的生活。
《盜夢空間》上映后,許多人都驚嘆夢中夢的奇思妙想。而我走出電影院的時候,心中不住悲嘆,他們一起造了一個無比完美的夢,一個只屬于他們的世界。于是,她不想再走出去,她愿意在潛意識的邊緣里一直待到天荒地老。可是他那么愛他,還是一百二十分的清楚,什么是現實,什么是夢境。夢只是他獲得現實利益的手段。她,只能待在他潛意識的牢籠里,永恒地等待他回來,回來與她一起慢慢變老。
當女人愛到深處時,都會把夢當成現實,但愿長睡不愿醒。男人是她們的造夢師,他們能輕而易舉地在她們腦子里植入想法,也能同樣輕易地讓她們的夢坍塌。
女人因為相信夢而可愛,也因為相信夢失去了太多太多真實的幸福。有朝一日,她們也會開始懂得男人的游戲規則,于是她們的臉龐、眸子再不會蕩漾那種粉色的光芒。
當然,永遠都有例外,總有至死都只愿意愛造夢師的女人。傻則傻矣,可她們迷戀夢境,就如迷戀巧克力的孩子。或許,那何嘗不是一種幸福?至少,我們都業已無法再嘗到那樣的滋味,我們都是懂得“美夢醒得特別快”的孩子。
世上最奇怪的男女關系
那些個遇到誰都認真對待,連分手之后如何相處都要謹慎小心的年代一去不復返了。女朋友跟我說,真真奇怪,跟那一位不僅再無談情說愛的意愿,連帶幫他追新女友都心無芥蒂,兩個人還時常討論近期的感情狀況。
十年前,一遍遍聽著蕭亞軒的《最熟悉的陌生人》,以為說透了感情之事。如今對著那個以為傷透了心的男人,那個讓你恨得咬牙切齒“灑向人間都是愛”的男人,卻是云淡風輕、了無恨意,不僅如此,還成了最信任的事業搭檔。
她問我:“你說這是不是世上最奇怪的關系?”
奇怪也不奇怪。什么一女侍兩夫,又或是兩女共一夫,聽故事的時候都覺得荒謬不已。真的要問當事人,她們一步步走來卻好像一步步都是命運安排,沒有比那更好的選擇。
你以為你會怨念、會妒忌、會在乎,但這些“你以為”會發生的劇情,結果都沒有發生,結局反倒好似糾結都市肥皂劇里的大團圓結局,人人都是完美結局,交了新朋友都想起來給對方看看,有什么大的事業抉擇第一時間都會想到問對方。除開家人之外,彼此也成了另一種互相信賴的家人關系。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等到人生的風景看得再多一些、再遠一些的時候,回頭看感情的那些糾結,真的無關對錯,只是某一方的期望過高,遠遠超出了對方的付出。你以為他還遠不夠及格,他卻覺得已經付出了八十分。到了最后,彼此都退回來,不再有要求,就不再失望,自然也不再為此絕望。
這也是為什么,有的夫妻,離婚之后,同住一個屋檐下,居然比已婚的時候,關系還親近的原因。這也是為什么,有的人,做朋友溫暖安全,做戀人卻是萬萬不能的理由。
不是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是冰火城市里不用解釋、不用猜測的最安全的關系,是這城市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對方順意幸福的人。
生死相許、一見鐘情、死生契闊的時代過去了。
自此,一個更強大內心的女人誕生。她們說,為愛浪費了許多眼淚和許多年,還是沒有明白該怎樣去愛。其實,浪費了那許多眼淚、那許多年,最后應該成就的是更好的你和一個更好的人生。就如這放下愛之后的奇怪關系,冷暖自知,是人生補償給你的另一類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