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駕駛著汽車在公路上已經(jīng)行駛好幾個小時了。正行駛間,他突然感到一陣內(nèi)急,急切地想找個廁所方便一下。然而,此刻已是深夜了,路邊的所有加油站早都關(guān)門了。無奈,他只得繼續(xù)向前開,希望在前面能找到一座廁所。但是,又開出很長一段時間之后,仍舊沒有發(fā)現(xiàn),此時,他已經(jīng)憋得幾乎忍無可忍了。最后,湯姆決定離開公路。于是,當他來到一路上經(jīng)過的第一個小鎮(zhèn)的時候,他把車拐了進去。在鎮(zhèn)上,他一邊開著車,一邊極力地尋找著一個有簡易公共廁所的地方。
車開了好一會兒,湯姆才看到遠處閃爍著點點燈光。頓時,他感到一陣驚喜,他確信那是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雜貨店。但是,當他距離那個地方越來越近的時候,他也越發(fā)地看清了那個地方,原來是一家殯儀館。他原先的驚喜一下子消失了,代之而來的是猶豫,他有些不想進殯儀館,但是,他的內(nèi)急卻又憋得他越發(fā)難受了,眼看就要到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因此,他也顧不上太多了,便徑直將車開到了殯儀館門口,停好車,向里面走去。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剛一進到里面,就受到了正在辦理喪事的喪家熱情的歡迎。喪儀負責人格里福特一見到湯姆,就立即迎上前來,對湯姆說道:“歡迎光臨。請您簽個字好嗎?”
“嗯?”湯姆滿腹狐疑地看著喪儀負責人,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用一下洗手間還必須簽下自己的名字。因為急著上廁所,他不想再糾纏下去,于是,就按照他們的要求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簽完之后,他剛要張嘴問男廁所在什么地方,卻又聽格里福特說道:“請把您的詳細地址也一并寫下來。”
“啊?你們?yōu)槭裁催€要我的地址?”湯姆越發(fā)迷惑不解了。
“請寫吧,先生,把您的地址寫下來吧。”格里福特答道。
“可是,究竟是為什么啊?”湯姆一邊兀自嘟噥著,一邊無奈地寫下自己的地址。寫完之后,湯姆急急忙忙直奔男廁所。
上完廁所回來,湯姆在死者的遺像前停留了片刻,向他行了個禮,表達了一下敬意。然后,他就走出了殯儀館。
三個星期之后的一天,湯姆接到了一個陌生人打來的電話。那人在電話中自稱是一名律師。“湯姆先生,幾周前您曾到過一家殯儀館。現(xiàn)在,我就代表他們和您說話。”那人說道,“請您務必于本周四下午兩點鐘到我的辦公室來一下。”
聞聽此言,湯姆頓時大吃一驚,他驚恐地問道:“先生,請您告訴我,我做錯了什么事嗎?我要不要請一位律師啊?”
“哦,不,沒有那個必要,”那位律師肯定地告訴他說,“您只要按時來就行了。”接著,他把自己的地址告訴了湯姆,然后便掛斷了電話。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湯姆可以說是寢食難安,焦慮不堪啊。“我究竟做什么了呢,他們?yōu)槭裁捶且屛胰ツ兀?rdquo;他滿腹狐疑地喃喃自語道。轉(zhuǎn)眼,星期四到了。那天下午,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駕駛著汽車前往那位律師的辦公室。
按照那位律師給的地址,湯姆找到了那棟辦公樓。來到那位律師的辦公室門前時,湯姆緊張得心怦怦直跳。他稍稍地鎮(zhèn)定了一下,屏著呼吸,輕輕地敲響了房門。
“請進。”秘書應道。
湯姆推門走進去。這時,那位律師也從里屋走了出來。兩人正式做了自我介紹之后,湯姆隨律師走進了里屋辦公室。一走進辦公室,湯姆不禁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原來,他曾經(jīng)在小鎮(zhèn)遇到的那位喪儀負責人格里福特先生也在里面。
“請坐。”律師做了個手勢,示意湯姆坐下,接著,他開始說道:“經(jīng)授權(quán),我代表法院宣讀斯坦利·莫羅先生的臨終遺囑。”說完,他拿起那本湯姆曾經(jīng)在殯儀館簽過名的來賓簽到簿,轉(zhuǎn)身問喪儀負責人格里福特先生:“是這個人在這上面簽的名嗎?”
“是的,就是他。”格里福特先生答道。
于是,律師又轉(zhuǎn)過身來,注視著湯姆,說道:“我猜您一定不認識莫羅先生。他是一個非常富有的人,擁有這個小鎮(zhèn)上大部分的產(chǎn)業(yè)。但是,他沒有任何親人,鎮(zhèn)上的人們也都不喜歡他,甚至連與他交往都不情愿,可以說是對他敬而遠之。臨終前,莫羅先生指定我做他的遺囑執(zhí)行人。”說到這兒,律師拿起一份文件,繼續(xù)說道:“這是我起草過的最簡短的遺囑了,內(nèi)容非常簡單。下面我就來宣讀一下:‘我知道,大家對我恨之入骨,而且,在我生前,從來沒有人從我這里得到過一分錢。所以,凡是前來參加我的葬禮的人,顯然都是對像我這樣的一個老傻瓜報以同情之心、憐憫之意的。因此,我決定將我所有的財產(chǎn)以及所有的產(chǎn)業(yè)全部平分給前來參加我的葬禮的人。’”
讀完之后,律師抬起頭來,直視著湯姆,嚴肅地說道:“湯姆先生,您知道,您是唯一一位在簽到簿上簽了名的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