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多芬的吻
安多爾·福爾德斯
1985年9月,我在西德薩爾布呂肯市給一批年輕的鋼琴家上主課時發現,如果我在某個學生的背上輕輕拍一下,他就會表現得更為出色。我便在全班學生面前對他杰出的演奏予以贊揚,使他自己以及全班學生大為驚奇的是,他馬上超越了自己的原有水平。
我記得第一次表揚使我感到如何的幸福和驕傲!我當時7歲,我的父親要我幫忙在花園里干些活。我竭盡全力賣勁地干活,得到了最豐厚的報酬。當時他親了我一下說:“謝謝你,兒子。你干得很好。”60多年后,他的話仍然在我耳邊回響。
16歲時,由于我與我的音樂教師發生分歧,我處于某種危機之中。后來一個著名的鋼琴家艾米爾·馮·薩爾,李斯特的最后一個活著的弟子,來到布達佩斯,要求我為他演奏。他專心地聽我彈了巴赫的C大調“Toccata”,并要求聽更多的曲子。我把自己的全副身心都投入彈奏貝多芬的“Pathetique”奏鳴曲以及其后舒曼的“Papillons”之中。最后,馮·薩爾起身,在我的前額上吻了一下。“我的孩子,”他說,“在你這么大時,我成了李斯特的學生。在我的第一堂課后他在我前額上親了一下,說:‘好好照料這一吻——它來自貝多芬。他在聽了我演奏后給我的。’我已經等了多年,準備傳下這一神圣的遺產,而現在我感到你當受得起。”
在我的一生中沒有別的什么可以比得上馮·薩爾的贊揚。貝多芬的吻神奇地把我從危機中解脫出來,幫助我成為今天這樣的鋼琴家。不久將輪到我把它傳給最值得受這份遺產的人。
贊揚是一股強勁的力量,是黑暗屋子里的蠟燭。這是一種魔術,我對它的神奇作用總是感到詫異不已。
融開了滿河冰凍的是溫柔的春風,拂綠了遍野荒原的是無聲的春雨,解卻了心中愁緒的是善意的微笑。讓我們記住一句話:凡是鼓勵辦不到的事情,批評責罵往往更做不到。(索立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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