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與茂林兄是在旅游時在福州認識的,那次雙方就約定了,既然都是蘇州居民,既然又是居住在相同地段的,回到蘇州以后就應該多多走動、多多往來。
妻子近來常常念叨:“我倆是不是該去拜訪一下茂林兄啊?我們從福建回來都有一個月了。”我說:“去拜訪一下,或是請他過來我們家,都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好像還另有打算吧?”妻子說:“是的!”妻子的意思是要盡力為茂林兄解決當務之急,考慮到此舉的諸多因素難以單方面把握,我就不置可否地敷衍道:“現在時機妥當么?要不等等再說行嗎?”此事也就被我延宕下來。
其實,從福建旅游回來,我倆就一直在做準備。一是,我要安排之前從未坐過飛機的妻子實施一次雙飛旅游;二是,岳父母也沒有坐過飛機,我倆還在等待二老來蘇州與我們一同乘飛機出游。可后來由于客觀情況所阻,岳母來電話說:“這次你倆先出去吧,以后再安排我和你們爸一起出去不遲。”于是,我和妻子就抓住春光適宜的尾巴,報團實行了一次云南雙飛六日游。待我倆回到蘇州家里的當天,小舅子就開車將我的岳父母從南潯送過來了,這回岳母是來養傷的,她的腳跖骨折裂、上了石膏。
這天午飯后看完電視新聞,我打開電腦正打算上網遨游,我的手機響了,一個渾厚的男中音操著明顯的北方口音說:“你是老張?我找的就是你!”聽出來了,這是茂林兄。“我想與你們見個面,”茂林兄接著說:“是你到我家來還是我到你家來?”茂林兄到蘇州盡管三十多年了,但他的山東普通話還是讓我聽得費勁,盡管我祖籍也是山東而且距離茂林兄老家不遠。我當時聽見他在電話里說,好像是要給我送餃子。我是無功不受祿且我一向不習慣隨隨便收受人家禮品的。于是我說:“那么我到你家來吧!”茂林兄思忖片刻說:“還是我來吧,請你告訴我到你家怎么走!”我告訴他我的所在小區名稱,他說不知道。
“我家在領秀江南的南端,你還是不知道?”我再說:“我家在南環新村北邊。”他說南環新村知道了。“那么我就到我家北面的南門路通往南環新村的大路口等你吧?!”“好的,你不用現在就出來等的,我走過來也得二十分鐘。”他怕我累著、被烈日曬著。我還要詳細介紹路線途經,因為我擔心他從人民橋下來找不到準確的轉口,通常的路線正被建設中的地鐵施工給封閉隔離了。“知道、知道!南環新村我常去的,好了,我這就來了!”茂林兄不容我贅言。
我三步并作兩步就來到南門路通往南環新村的大路岔口,站在烈日下的人行道口,我一眼就能望見人民橋通達過來的全程。等了十分鐘左右,我想我該再做提示了,“茂林兄你到哪里了?”“我上了人民橋了!”他很自信。“那么你就該……”我說到一半,茂林兄鏗鏘插話:“你就在路口等我好了,我說話就到!”
話說這進入南環新村的路口少說也在十個以上,茂林兄真的弄清楚到我家的捷徑道口了?我很是擔憂。
再說我的擔憂絕非空穴來風、杞人憂天,我是有過切身體會的。早在春節之前的一天早上,我就接到了岳母興致高昂的電話:“我和你爸已經上了小弟新購置的車子,到時候你到路口來接應一下!”“好的、好的!我這就出來。”我嘴上這么應答,可放下電話就與妻子商議:“這路口啊,東南西北起碼有十多個!我該到哪個路口接應啊?”妻子不置可否,意思是讓我自主應對。結果怎么著,我選擇了從南潯過來必經的南園路與南環路交界路口苦等,期間我還不停地保持電話聯絡,一直等到岳母準確信息說:“我們快到進入你家小區的路口了,你過來接應吧!”我當時的位置在南環新村南邊偏東,南環新村東面、西面、北面、南面都有許多路口。岳父母在哪個路口啊?要是方位不對,我那時飛過去也來不及啊!岳母那邊還是說不清楚,我只能不斷地電話保持聯系,同時朝著我們小區方向飛奔。“好了、好了,我們經過問路已經到達你家小區門口、正在接受門衛盤問呢!”岳母這回的信息準確了。
略過上次的經歷不提,這邊我還在聯絡茂林兄:“你說你已經到達進入南環的路口了?哪個路口啊?我怎么看不到你啊?你說路口有大樓啊?哪個路口沒有大樓啊?好吧好吧,我估摸著你在西邊的路口,我現在北面的路口,我這就過來接你!”電話不掛斷,我飛奔著朝自己估計的西邊路口轉移。氣喘吁吁地跑了十幾分鐘,我還是不見茂林兄身影。“你說你都到了南環新村了?認識新建的南環菜場不?認識?那你就在菜場等我吧,不見不散!”我一邊折回奔向菜場,一邊探問茂林兄位置:“到了菜場了?在哪個方位?在東門外?好的,請你坐在東門外石頭墩子上別動!”說話間我已經看到茂林兄敦實的熊腰虎背的大活人了。
此時,妻子的電話也到了:“你叫我安排的關于給茂林兄解決那個事宜的打前站,我已經落實了,可我回到家里等了好長時間怎么還不見你倆啊?”
“來了、來了!”我及時報告:“我已經手拉手牽著茂林兄進入小區,即將來到我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