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出生
安安近4歲的時候,弟弟出生了。那香香軟軟的娃娃像個小天使,媽媽看著他,覺得自己像被一塊大磁鐵吸住了,怎么也離不開那巨大的魔力。
“媽媽,有了底笛(弟弟)后,你會不會不再喜歡安安了?”安安有些困惑地看著弟弟。
“怎么會呢。”媽媽溫柔地撫摸著安安的頭。
弟弟出生不久,朋友們紛紛上門道賀。
住在對面的艾瑞卡第一個來按鈴。艾瑞卡手里拿著兩包禮物,一進客廳就問:“老大呢?”安安從書堆里抬起頭,看見禮物眼睛一亮。
艾瑞卡半蹲在他面前,遞過禮物,說:“阿姨今天是來看新寶寶的,可是安安是老大,安安更重要。阿姨先給你禮物,然后才去看弟弟,你同意嗎?”安安愉快地同意了,快手快腳地拆著禮物。
“你怎么這么聰明?”媽媽又是感激,又是佩服。
“這可太重要了,不能讓老大感覺自己被忽略了。”艾瑞卡微笑著眨眨眼,然后,撫摸著嬰兒的頭發(fā),壓低聲音說,“小東西真是美極了……”
臨走時,艾瑞卡在大門口又親了親安安,大聲對媽媽說:“我覺得還是老大比較漂亮,你說呢?”然后搖搖手,離去。
此后,媽媽發(fā)現,那些做過父母而且養(yǎng)過兩個以上孩子的,多半和艾瑞卡一樣,來看嬰兒時,不會忘記多帶一份給老大的禮物。
那些不曾做過父母或只有獨生兒女的,只帶來一份禮物。他們一進門就問:“Baby在哪里?”然后大步走向嬰兒床,低下頭發(fā)出熱烈的贊賞,“看那睫毛,多么長!看那頭發(fā),多么柔軟!那小手,肥肥短短的可愛死了……”
老大在遠處的臺階上坐著,手支著下巴,看著這邊。
直到離開,客人們都沒注意到客廳里還有另外一個孩子,一個他們本來認識的孩子。
晚上,該刷牙了,老大爬上小椅子,面對著洗手臺上的鏡子,左看看,右看看。“媽媽,我的睫毛不長嗎?”他眨眨眼睛,“我的頭發(fā)不軟嗎?我的手不可愛嗎?”
媽媽放下了手中的梳子,把老大擁進懷里,竟覺得心酸起來。
老大的失落
老二漸漸地長大,一頭鬈發(fā)下面是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睜開來看見世界就笑。媽媽常常著迷似的吻他,覺得怎么都愛不夠……
同時,老大變得麻煩起來。該刷牙的時候,他不刷牙。媽媽先是哄他,然后勸,然后開始尖聲喊叫,最后,媽媽把梳子拿在手上,老大挨打了。他哼哼唧唧地哭著,這才蹬上小椅子,開始刷牙。
該吃飯的時候,他不吃飯。媽媽覺得這孩子真是不可理喻,都6歲了。媽媽開始勸,然后厲聲呵斥,然后,媽媽把木匙拿在手里,老大挨打了。
媽媽覺得累極了,氣急敗壞地說:“從起床、穿衣、刷牙、洗臉、吃飯……每一件事都要我用盡力氣纏30分鐘你才肯去做——我怎么受得了啊?”
“葛格(哥哥)笨蛋!”小的突然冒出一句剛學來的話,在這節(jié)骨眼用上了。媽媽忍不住大笑起來。老大漲紅了臉,推開盤子,憤然走了出去。
媽媽愣了一下,趕緊跟了過去。
媽媽的巧妙撫慰
“你比較愛底笛。”安安斬釘截鐵地說。媽媽坐在樓梯的一階,面對著他,一手支著下巴:“你說說看,我怎么比較愛弟弟?”
“他可以不刷牙,可以不吃飯,可以不洗臉……他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不可以!”“安安,他才兩歲。你兩歲的時候也是什么都可以的。”媽媽盡量溫柔地說。
老大難以置信地望著媽媽:“我兩歲的時候也那么壞嗎?”
“更壞。”媽媽把稍微有點兒松動的老大拉過來,讓他坐在自己膝上,“你兩歲的時候,家里只有你一個小孩兒,你以為自己是國王,天不怕地不怕。”
“哦——”老大似乎是理解了,又似乎是在緬懷過去那美好的時光。
“媽媽問你,現在新衣服都是買給誰的?”“我。”“弟弟穿的全是你穿過的舊衣服對不對?”老大點點頭。
“每個星期五下午媽媽帶誰去看戲?”“我。”
“冬天爸爸要帶誰去阿爾卑斯山滑雪?”“我。”
“安安,”媽媽把兒子扳過來,與他四目相對,“有些事是6歲的孩子可以做的,有些是兩歲的孩子可以做的。對不對?”
“對。”安安點點頭,已經徹底不生氣了。
他跑到弟弟身邊,和他一起趴在地上,手里推著一輛火柴盒大小的警車,口里發(fā)出“答滴答滴”的警笛聲,和弟弟的小汽車來來回回地配合著。
兩個頭顱并在一起,媽媽注意到,兩人頭發(fā)的顏色竟是一模一樣的。這世界就是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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