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書、偷書、借書、還書,是我們青少年時代大約有過一點求知欲的青年共同的記憶。“我們這撥人”書單,有俄國的普希金、果戈理、萊蒙托夫、契訶夫、托爾斯泰,美國的杰克·倫敦、海明威,法國的作家巴爾扎克,英國的狄更斯、哈代等。
讀書是一件很安靜的事情。要是論教養,你真的是讀書人,你不要講出來,你不要告訴人家你是讀書人,你讀書也好,畫畫也好,不能弄成一個身份。國外很“牛”的人都害羞得要命,躲著不講自己挺在行的那些事。
陳寅恪先生周游列國,至少通20多種語言,可是他在清華填表時只填了兩種通曉的語言,梵語和德語。在香港逃亡時,日本人到他家里要挾他出來做事,他不肯,日本人就要行使暴力,當時樓里有很多人,他突然站出來和日本人交涉,是很流利的日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的日語這么好,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你都不知道他會講日語,這就是教養。
我讀書實在是少,但是在我讀過的書當中,它實在是告訴我,你知道的非常少,你還有非常多的不知道……因為所有書交給我的就是一件事情——你不要自以為是,你要自以為非。
一本好書會讓我安靜下來,會讓我有內心生活,我每天爬起來出去都是應酬、都是謀生、都是作假,但是片刻的安靜都是讀書帶來的,法國人蒙田有句話,大意是人類一切災難在于人回到家還安靜不下來。我很慶幸我沒有變成在自己的房間里面安靜不下來的人,這和我這么多年多多少少讀書有很大的關系。書最大的好處是讓你安靜下來。
弗吉尼亞·伍爾芙說,“若以書而論,每本書都會變成你自己的房間,給你一個庇護,讓你安靜下來。”我在橋底下睡過覺,兩三個男孩擠在窄床上也睡過,但是我的青少年時期真的非常快樂,大概就是因為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