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春畢業于東北師大,這是一所一類大學,但是在此前的人生規劃中,楊永春是打算考北大的。“我從小就愛爭強好勝,小學的時候有一次老師給我的數學卷子批錯了,扣了我0.5分,其實我那道題答對了。我去找老師讓她把分數給我改過來,老師說:就算扣了這0.5
分你也是年級第一名啊。我說那不一樣。”之后楊永春的老師找她的媽媽談了一次話,說這個孩子現在這么看重成敗,以后到社會上不可能避免地會遇到挫折……從那以后,媽媽刻意地讓楊永春不那么專注于文化課的學習,讓她去參加體育運動,之后她經常去參加越野
賽,還在學校里參加了足球隊。
一直到高二,楊永青的數學都經常得滿分。高二那一年,楊永春的人生軌跡發生了轉變。他們換了一個數學老師,這個老師在外面辦班,上課的時候講課不太認真,經常講錯,好多同學就課下花錢報他的補習班。凡是花錢找老師補課的,考試的時候老師會給這些學生透
露考題。楊永春就帶領好多同學罷課,在數學課上干別的。“那段時間我一眼都不看數學書,我討厭一個東西就討厭到底。”后來學校了解了情況,把那個老師開除了,可是此時楊永青也快上高三了。
這場變故讓楊永春的數學成績一落千丈,也讓她從此開始逃避數學。“高考的時候我想挑一個不用學數學的專業,可是我是理科生,所以可選擇的余地很小。我發現傳媒這個專業不用學數學,就報考了東北師大的傳媒專業。”
大學里的楊永春是個活躍分子,從小學到高中她一直當班長,上大學以后她當上了年級長,整個年級的學生都歸她管。她還是學校記者站的記者,影像協會的會長,幾乎每天都要開會,每周都要參加活動。她為了躲避數學而報考的專業,她也非常喜歡。大二的時候老師
開始讓學生們拍攝短片,楊永春第一次做短片作業是在冬天,東北的冬天,零下二十幾度,她凍得拿攝像機的手都不能回彎兒了。“好多同學覺得拍片特別枯燥,但是我就覺得特別有意思,老師布置的每一個作業我都特別用心地去完成。”她說。
楊永春還拍過一個驚悚片,讓同寢室的人給她當演員。她找了四十多部電影,從這些電影里把音效扒下來。學校晚上11點熄燈,楊永春晚上想做片子,就跟學校借了一個廢棄的倉庫,帶著她的筆記本電腦去在倉庫里做剪輯。“我戴著耳機剪片子,一摘耳機都能聽見走廊
盡頭的滴水聲,嚇得我不敢去衛生間。”這部短片后來被老師當成了范本,她的老師說,未來學院里如果能出來一個導演,這個人就是楊永春。“但是當時我跟老師說,其實我沒想過要當導演,我就是想把作業拍好。”
楊永春念大三那一年,吉林省電視臺在省內進行招聘,她順利地考進了省電視臺。大四這一年,楊永春都沒有上課,一直在電視臺上班。“我的學分在大三那年都修完了,畢業是沒有問題的。”楊永春在省臺做了一檔娛樂化的新聞節目,電視臺的工作很忙,她幾乎是住
在電視臺的。那一檔節目從無到有,整個過程楊永春都參與其中,一個人身兼數職。“寫主持人的串詞,做后期包裝,做片頭片尾的模板,連演播室的背景板都是我去建材市場買回來的。”這檔節目推出后收視率進了全省的前三名,因為經常出鏡,楊永春在當地也小有
名氣了,經常被觀眾認出來。在很多人眼里,楊永春是幸運的,畢竟人還沒有畢業,就進了省級電視臺,對于一個學傳媒的學生來說,這無疑是一個不錯的平臺。
大四畢業的時候,楊永春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覺得驚訝的決定,她要辭掉省電視臺的工作,到北京電影學院進修導演專業。楊永春說因為她是雙子座,AB血型,她喜歡追求新鮮的東西,喜歡體驗不同的人生,電視臺的工作日復一日,太重復了,她覺得做導演更適合自
己。“臨走的時候臺長說希望我學成以后回去,但是我知道我真的就回不去了。在我離開的這10年里,我們制片人每年都送我禮物,我在北京搬過很多次家,他都沒有間斷過。”
“當年離開電視臺,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覺得自己不適合電視臺的工作。電視是快餐,但是我喜歡把東西做得很細,做細的東西就很費時間,電視節目是當天就要播出的。組里的老師說我:你做這么細,觀眾根本品不出來。”從那時候開始,導演夢開始在楊永春的心里滋
生。
性格決定命運這話一點兒不假,如果楊永春不是事事喜歡較真兒,喜歡把事情做得完美,她可能就留在了電視臺。喜歡新鮮的東西,又喜歡拍片子,喜歡琢磨片子,這些性格和做事方式都把楊永春往導演這個方向上推,而偏偏她又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
成功的人往往是能夠舍棄一些東西的人,看似簡單,其實做起來有一定難度。
從電影學院的導演進修班畢業之后,楊永春開始找工作,生存還是第一位的。她去了光線傳媒的《音樂風云榜》做編導。“那段時間我把光線資料庫里的電影拍攝特輯都看了一遍,看徐克、馮小剛這些人的拍片現場是什么樣的,了解真實的劇組是什么樣的。”
在光線工資賺得不少,也很順利,但是楊永春只做了一年。一年之后她辭職了,談到離開光線的原因,楊永春說因為她看不到前景,她們組里有一個工作了八年的人,還是在做編導。“我覺得再不拍片就老了,再等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機會做導演。”
沒有了穩定的收入,楊永春開始接一些散活兒,拍一些企業宣傳片或者廣告片。她開始有機會導演片子,不光是做導演,制片、文案、場記她都做,當時如果找一個助手一天的酬勞是100塊錢,她舍不得,一個人租了拍攝設備之后把機器搬回家,第二天干活兒的時候再搬下樓,打車到拍片現場,“我一個人帶著好多拍攝器材到拍片現場,說出來好多人都不信。”那時她接的活兒很雜,企業的年會她去拍,有娛樂記者找不到攝像了,她也去記者發布會上臨時客串攝像師。
楊永春一個人身兼數職,但是在和一些公關公司合作的時候,對方想和導演聊一下,楊永春不能跟人家說她就是導演,她太年輕了,看著就像一個剛上大學的學生。怕人家不信任她,她就找來一個大胡子攝像師,談合同的時候帶過去說這個人是導演,她自己是策劃文案。“找的人越胖,胡子越多,越像導演。”
那段時間楊永春忙得幾乎沒有時間睡覺,一個需要多個部門配合的活兒,經常是她和攝影師兩個人就完成了。她先寫文案,客戶通過之后去拍片,她在現場當導演,也當服裝師和場記,片子出來之后她還要負責后期剪輯。“我一個人就裝出我后面有一個十幾個人的團隊的樣子,客戶跟我說,讓你們后期把什么什么效果加上去,我說好,我回去跟他們說,其實就是跟我自己說。”
接的宣傳片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再單打獨斗下去楊永春就感覺有些吃力了。2009年,楊永春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太能傳媒”。
第一次做電視劇導演的時候,楊永春還不到30歲,這么年輕,好多人覺得她幸運,她說自己的確是幸運,但是為了迎接這一天,她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第一次做導演她沒有緊張的感覺,相反,她覺得做電視劇的導演好舒服啊,劇組里有七八十號人隨時等她發號施令,服裝不對了有人沖過去弄,燈光不對了,燈光師會立刻調好,回想之前她拍宣傳片的時候,所有的工作都要她自己來啊!甚至于演員都不一樣,之前找的演員經驗少,拍攝的時候有的連鏡頭都找不著,拍電視劇的時候,用的都是專業的演員,拍片的效率也提高了很多。
楊永春執導的《驕陽似我》是一部運動題材的青春遇像劇,她非常喜歡這個類型的作品,從她早在念初中的時候看《流星花園》開始她就愛上了偶像劇。楊永春說自己是顏控,喜歡看一堆“小鮮肉”,她希望以后別人提起她執導的作品的時候,能夠想到是青春的,偶像的,陽光的。她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標簽化的導演,留給觀眾的是一個清晰的印象。
看楊永春的成長軌跡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她永遠不會長時間地停留在一個地方。拍《驕陽似我》的時候,她能主導的東西不多,演員和場地都是選好的,她需要做到的就是在限定的時間內完成它。未來她希望能夠拍一些自己能主導的作品:“我以前就是一個打工的,別人找我做導演我沒得選擇,只要價錢合適,題材我也能拍我就會接。以后我會慢慢地轉型,拍一些90后喜歡看的東西。”
對于影視劇的整體運作,楊永春也有自己的想法,她認為現在是一個資源整合的時代,制作費用不夠的問題可以通過其他方式來解決。“比如《小時代》里的服裝是跟雜志合作的,衣服都是大牌子又沒花什么錢。我籌備明年拍的電影也是走這個路子,會有很多電影的衍生品出來,可能是服裝也可能是吃的東西,會帶動一股潮流。像美劇《緋聞女孩》里的演員穿的衣服,后來都成了熱賣品了,在這方面我們還沒有開發好,新生代的導演會在這方面有很多想法。”
八年的時間,楊永春以飛的速度向自己的理想靠近。她認為是選擇決定了人的命運,選擇堅持或者選擇放棄,選擇冒險或者選擇安逸。“其實小的時候我沒想過要當導演,也不知道未來我可以做哪些事情,我不斷地選擇,然后慢慢地理清了自己的路,最后我發現之前走過的每一步對我做導演都是有幫助的。包括我大學時學的專業,因為我是學新聞的,所以我有新聞敏感度,能夠捕捉到當下年輕人喜歡什么,這對我找題材、寫劇本是有好處的。”
很多時候,楊永春還是具有理科生的邏輯思維,條理清楚,充滿理性。不過她感性的時候更多,比如接下來她的公司還會接一些宣傳片的活兒。“雖然以后我要做影視劇了,但是那些老的合作伙伴找到我,我不能拒絕。我很念舊,也很感恩。對于最初找過我的那些公關公司和制片人,我從來不侃價,你說多少錢就是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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