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春雨過后，柳枝上的嫩葉顯得更加翠綠了。“啪!”一顆彈丸兒射去，幾片翠綠的柳樹葉兒從枝間飄落下來。我又拾起了一個土塊兒，放在了彈弓兜內，閉上一只眼睛，抻抻，嘴里發出了“啪”的一聲，仿佛體驗到了射中了翠柳葉兒的愉快。

“嘰、嘰……”幾聲清脆的鳥鳴。一只翠柳葉兒就落在我背后的一株矮樹上。“啪！”“掉了！”一只小鳥兒撲扇著翅膀徐徐地落下來。

我一躍而起，逮住了企圖飛逃的小鳥兒，毛絨絨的小鳥在我手中一撞一撞的，癢癢的。翠綠的背兒，泛青的肚囊兒，尖尖的小嘴兒，細細的爪勾兒，還有兩顆小黑豆粒似的眼睛。我愛不釋手。

突然，小翠柳葉兒緊蹬了幾下腿兒，嘴大張了兩下，好像在吞咽什么難以下咽的東西，胸脯兒急劇地起伏了一下，眼皮兒眨了幾下，仿佛要努力地睜開，但終于無力地合上了。“咝咝－－”我翹起嘴唇打了個口哨，想用哨聲喚醒小鳥，可它一動也不動，安然地伏在我的手心里。我捧起了手中的翠柳葉兒，想讓它展開翅膀飛翔起來，想聽到它尖細而婉轉的鳴啼，想看到它在葉隙間啄蟲時靈活而迅捷地翻飛，而此刻，它好像睡著了似的，而且睡得很熟，永遠也不會醒了。

我慢慢地走了幾步，緩緩地蹲下了身。過了一會兒，地上多了一個小土堆兒，旁邊還插著一根青青的柳枝兒……兩顆淚珠，順著我的鼻翼流了下來，在晶瑩的淚光中，我仿佛看到了成群的翠柳葉兒在枝隙間飛來飛去，聽到了聲聲婉轉的鳴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