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我不經意之間看到了某囧俗囧俗的泡沫劇的某情節。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我顫巍巍地給去海青打電話。

這時候，小城在暮色中安謐地沉睡，絕不似我們這電話兩端的聒噪。

我哆哆嗦嗦但不掩興奮地說：“哎，哎，哎，上次你給我看的那個狗血對白我在電視上看到啦！”

話說某日海青從閱覽室里揚著一紙條奔出來，我奪過來一看，上邊寫著如是對白——

女：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男：你聽我解釋——

女：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海青激動道：“難道說．．．．．．”

我雙手握拳：“就是說啊。”

然后我們齊齊吼道：“這個世界玄幻了！”

第二天，我才知道海青以為我說的是另一對白——

阿姨：我們來談一下人生吧。

小男孩：人生有什么好談的，不過我們可以談一下人性，先談一下人，再談一下性。

于是我華麗麗的囧了。

囧過之后，我還是要面對不死不休的練習和試卷。因為我們學校是二級達標學校，因為是高二，我不僅要在政史地中沉浮，還得為會考科目焦頭爛額。這天晚自習下課，我好不容易從翻到皺巴巴的試卷里抬起頭，海青蹦蹦跳跳地來找我，她劈頭就問：“你知道為什么近親不能結婚嗎？”

我條件反射地答道：“因為會增加下一代患隱性遺傳疾病的概率。”

海青搖搖頭，我這才思及她一理科生問我一文科生這樣個問題定不是希望得到這樣的答案。

覺察到我的困惑，她這才笑瞇瞇地說：“因為太熟了不好下手啊。”

我笑，越笑越燦爛，可是心里苦澀無比。

這對我來說何嘗不是個黑色幽默，提醒著我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即使嘴里仍咒罵著萬惡的應試教育卻已經失去了諸多關于世界的想象力。我貌似支持問題的答案不只一個，標準答案在我心里卻已根深蒂固。

我似乎越來越無趣呢。

回望我們班后墻壁上醒目的標語“生時何必久睡，死后自會長眠”，我揉了揉酸痛的眼，忽然想好好睡一覺，好好做一個夢。

恰好海青和我說起她近日的夢，我很無言。若有人與我說他的美夢，我會祝福他美夢變成真：若有人與我說他的噩夢，我會安慰他夢和現實是相反的。可是海青和我說的是一個美夢和一個噩夢。

她夢見喜歡的他終于和女朋友分手，又夢見親愛的奶奶去世。

她很糾結：“我既希望夢是真的，又希望夢是假的。”

海青，當時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但現在我想說的是，有夢就已經很好了，無論是美夢還是噩夢，誠如生活中無論是我們期待的還是欲逃避的統統都要經歷。

何況他們說，愛笑的女孩子，運氣都不會太壞。

這首歌送給我們自己：

在希望的田野上

快些仰起你那蒼白的臉吧

快些松開你那緊皺的眉吧

你的生命她不長

不能用她來悲傷

那些壞天氣

終于都會過去

人們都是這樣地匆忙長大

那些疑問從來沒有人回答

就讓他們都去吧

隨著風遠遠去吧

讓該來的來

我們在這里等待

我們就這么唱唱唱唱

那些東西大麻都不能給你

那些風雨你也別想去逃避

就讓他們都去吧

隨著風遠遠去吧

都會好的

有的

那些風雨

還有陰霾

關于未來

就請你坦然

不要離開

不要離開

請你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