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摸索似的翻閱張愛玲的小說,尋找關于上海的段子,哪怕只是只言片語。于是經(jīng)常有這樣的畫面在眼前浮動——古樸的弄堂里斑駁的樹影,唱針撥開黑膠片中吳儂軟語的風情,爬山虎翻過灰墻……那些遮不住的傷痕,稱不出時間的重量。
而今這些浮動的畫面卻再也激不起我的向往。也許這個城市發(fā)展得過于迅猛,轉眼間,古樸與前衛(wèi)在時空里重疊伸縮,以一種表面協(xié)調自然的格局展現(xiàn),卻已是今非昔比。張愛玲在梧桐路上固守的執(zhí)著被鋪天蓋地的小資情調覆蓋,眼前充斥著郁悶青年頹靡的過往,如同王家衛(wèi)的電影——昏黃燈光下,陰濕的巷弄里,無數(shù)曖昧情思的消長,眼花繚亂。曾經(jīng),王家衛(wèi)被視為深化創(chuàng)造者,他慣用的迷離色彩刺激著許多身處花花世界中空虛寂寞的靈魂,讓懸浮于物欲橫流城市上空的冷漠靈魂覓到宣泄的契機。隨著《2046》在戛納的落敗,深化就此終結,電影里迷亂的色彩、曖昧的情調讓王家衛(wèi)也迷失了方向。
安妮寶貝,一個可以讓很多人心動的名字,她順利地攻下自己的領地,用其華美凄迷的文字,恍若泣訴般的低吟震撼了很多人。在我看來,她的文字雖略有頹落,但也不失風度,不露聲色地將其煽情的文字恰到好處地融入一個商業(yè)計劃中,給上海慣有的華麗明艷色彩抹了些許青灰色。緊接著一大幫寫手紛紛效仿,大有語不煽情死不休之勢,編造著一個個孩子們備受傷害的言情,露骨夸張的情節(jié)無不昭示著商業(yè)的痕跡。
最近總想著一句詩:“開到荼縻花事了。”不禁想到兩類傳奇的續(xù)寫形式。一種便是寫詩文,傾盡心力,只有到花謝香消時才肯落幕,心系靈魂感最強烈的某種文化面前,有人形容他們如嬰兒般裸露蜷縮在母親懷里。還有一類人的傳奇在思想空靈寂寞中蔓延。張愛玲,曾經(jīng)用其不帶焦火氣的文字引領我們踏入上海的傳奇女子。世上身前寂寞身后熱鬧的人不勝枚舉,而她卻在滿世界為她熱鬧的時候選擇寂寞地離開,她辭世的方式都充滿著戲劇性,宛若一抹青墨色在水中綻開卻又平靜消散,卻遺留給世人難以遺忘的華美文篇。
最近,中國一位跨欄飛人橫空出世,他來自上海。劍眉濃目間有種英氣與霸氣相存,頗有王者之風,徹底顛覆了傳統(tǒng)世俗的偏見。但愿他的英氣能擴散于上海這
片領域,徹底抑制住頹靡消極的風氣。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