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走在回教室的走廊里。

那場大雨洗褪了樹葉的纖塵，空氣里的臟被壓在地上，空氣變得很清新。如今已只是細細密密飄著的煙雨。盡管雨下了許多，天空的烏云依舊大塊大塊地堆著，像滿地踏黑了的紙屑，遮住了天空，透不出點亮。所以今晚暗的早。飄著的似乎沒有落地的雨像冰冷的蜘蛛絲，細得透明，蔓延著粘在臉上手上，一陣透心的涼，就又消失了。

景物的輪廓發散，散著淡淡的晨霜上人影的青色，滿眼只是一派模糊印象。可葉子卻綠得發油。南方的葉子很少掉落，即使偶爾有落葉，也是伶仃幾片，在冬末初春。所以樹葉有綠得發黑的，也有嫩青得褪色的的。

走在里面，望著外邊，給眼睛個小憩。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心情在雨里放晴，空氣很清新。

落隊了，加快腳步跟上去，學習也一樣。

坐校車到校時最想實現的事就是原路返回，而到了最后一節晚自習猛地發現作業竟有如此之多，又想在教室里發霉。這種矛盾心情在二十點十分放學鈴聲響起時震碎，碎成一地玻璃，扎著一天的時光。

坐在校車里，雨聲被車窗隔得很輕，剛才匆匆人群急急話語被隔得很遠。環視一周，找個位置坐下，望著車門空收傘，書包被淋濕的稍顯無奈的大家。車里的潮濕度隨著一把把流瀑布汗的雨傘的侵入，一點一點的滋生，隱隱的霉味在空氣里發酵，窗戶卻關的緊緊地。密密麻麻的對號入座的人兒在沉悶的空氣里歡聲笑語著。順暢的路上車子開得很快，雨水被車速拉扯得急急下流，一幕水簾。車外的景物此時臉輪廓也如宣紙上的水漬深深地化開，能看見的是不真實的水簾般的雨。車子經不起奔跑，散架般，各個零件在急駛中相互碰撞發出砰砰的聲音，冥冥中有種惡心的感覺，卻希望沒有站點，時間就會逗留，至少安排的滿滿的一天中還有到家蓄精的幻想，這種幻想偶爾在周末實現。

矛盾的心情隨著車子到站嘶——的呻吟被震碎，碎成一地玻璃，扎著一天的時光。

天空一抹抹地落淚，淚絕鼻涕又止不住地落，在耳邊傳來一兩聲滴滴答答的雨聲，持續不斷，滴著漲熱的頭腦，清理著一天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