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鄰居家的大伯是賣豆漿的。他和別人不一樣,在傍晚賣豆漿。為什么呢?我也曾問過他,因為我在集市上看到的都是早晨賣豆漿,大伯這樣回答我:“我們晚上家里或許有些剩飯,再來碗豆漿,又方便。”大伯的道理很簡單,豆漿也賣得好。
特別的道理,寫出大伯的與眾不同。
每天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就能聽到他磨打豆漿的聲音,看到他家煙囪冒著煙,我的心就癢癢的,因為我知道過不了多久,一鍋白花花、香噴噴的豆漿就做好了。
“癢癢的”、“白花花”“香噴噴”等疊詞的運用增強了語言的表現力。
從那時起,我便有些舍不得離開那里,因為一股清幽的香味很快便會飄散,那種香味,勝過任何的香味。我不一定買,但總會跑到大伯家趴在還泛著白沫的豆漿前,湊著鼻子,用盡全身力氣呼吸,想把所有的豆香吸入自己體內。大伯穿一件白大褂,屋子也干干凈凈的,夏天連只蒼蠅都沒有,常聽人們說:“真干凈,看著就放心。”原來人們喜歡大伯的豆漿還有這樣的原因。
以環境描寫來烘托人物的品行,為后文作鋪墊。
這時,正是秋收的季節,人們又忙又累,都想打上一杯豆漿喝。嗅到了沁人心脾的豆香,我又被吸引到那鍋豆漿旁,真有點饞。“想吃嗎?”大伯笑著問,轉身拿碗。可誰知,就在大伯轉身之際,竟把塊抹布碰到了豆漿里,瞬間抹布被豆漿吞沒了。大伯顧不上找碗,忙拿根筷子把抹布撈起來,可抹布已和豆漿成了一種顏色:乳白色,冒著熱氣,我似乎看到大伯的表情有些變化,帶著一聲輕輕的嘆息……豆漿依舊香氣飄溢,買豆漿的人接踵而來。
第一個是與我一般大的孩子,他遞給大伯五毛錢,可大伯并未接,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又“嘩——”地倒回去。
“今天不賣了。”大伯突然說。
孩子便戀戀地走了,只帶走清馨的香氣。
“大伯,怎么不賣呀?”我問。
“剛才不是有塊抹布掉下去了嗎?”大伯有些遺憾,畢竟花了兩三個小時做好的。
“又沒人看見,怕什么?”
“怕什么?”大伯愣了一下,吃驚地看了我一眼:“怕自己的良心。”我未聽懂,因為那一刻,只有豆香最吸引我。又來的,是位老太太。
“您明天再來吧,今兒……”他很是歉意地把情況告訴老太太。
老太太倚在門框上:“可惜了。”她努力吸豆漿的香氣,舍不得離開。
那鍋豆漿,最終被大伯倒掉了……
以一系列購買者的反應來襯托大伯的誠信。
后來,我漸漸長大,大伯依舊賣著豆漿。聞著醉人的豆香,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做人,要對自己負責,更要對別人負責。
傍晚,有縷縷霞光,有裊裊炊煙,還有淡淡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