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場礦難發生時,我與礦工之間的的真情,互相的生死之戀,把生命留給別人,快樂獻給大家的感人事跡永遠珍藏在我的心田。一場礦難譜寫了一曲人間性愛的贊歌。
丈夫有文化,有膽量,自學了很多開采黃金的技術,就在這片山林里辦起了光霞縣第一個淘金場,在山溝里開礦淘金,得到了縣里的支持,我三姐家也入了股。當時規模不大,只有一個礦洞,每天出不了幾噸礦石。為了加大開發力度,他又找專家勘探出一條新的金線。開挖了第二個礦井。當時我已有了第二個孩子——正在吃奶的女兒,為了搞好生產管理,我辭去了鄉村醫生的工作,擔任了副礦長,兼任保健醫生。
礦上女工很少,都是在井上作業。就我經常和礦工一起下井,掌握第一線生產情況。工人大多數是魯西北一帶的年輕人,那個時候結了婚的一般不外出做工。沒有人叫我老板娘,都親切的喊我的乳名春姐姐。在我的努力下,給大家改善伙食、提高工資、唱歌曲、做游戲、放電影、搞娛樂,工人情緒高漲,干勁十足,加快了掘進速度,提高了礦石的產量。
礦井開采還是土法上馬,坑道狹窄彎曲,進不去大型機械設備,坑道頂部也沒有什么加固措施。一直也沒有出過什么問題。可是,事故往往是存在于安全隱患之中。有一天我和一班的八個人一起下井,班長做事認真扎實,綽號叫“靠譜”,人們都稱呼他“老靠”,是濰坊人,年齡最大,28歲了,老婆死了,也是光棍。他在招遠金礦做了6年,開采面上的工作很有經驗。在我們這里他的工資最高,有時我還給他開個小灶,加加營養,他對我也很尊敬。其他的都是十八九歲的小伙子。一班人挺義和,干活賣力,都等著掙錢回家娶媳婦呢。
我丈夫張總,檢查完每個人的安全帽和礦燈,每人發一個裝滿開水的軍用水壺,掛在腰間。丈夫和下井礦工逐個握手,囑咐注意安全生產。最后和我擁抱了一下說:“我讓炊事班做牛肉水餃,等你們吃中午團圓飯。”我揮揮手,啟動通風機后乘著纜車下到井底,我坐上年輕人推著的小軌道運貨斗車,來到采礦面,開始工作。
工人們按班長老靠的分工,有的裝料,有的清基,有的推車,有的打眼,大家緊張有序的工作。我抽空跟老靠說:“告訴大家張總準備好牛肉水餃,等我們中午下班吃團圓飯。”班長高興的見人就說,給大家鼓勁。七個生龍活虎的小伙子,因我在場,個個硬邦邦,響當當,你追我趕,都不示弱。不到十一點礦料都運上了井口。
可是礦工正準備往炮眼里裝雷管時,突然從洞口傳來一聲轟響,腳下一陣抖動,班長大叫一聲:“礦長,危險,塌方了!”一個箭步沖過來用身體把我蓋在下邊。接著洞內是一片塵埃彌漫。
我從驚慌中醒過神來,命令大家過來集合,清點人數,經查對全班八人都在。經查看,離作業面20米以外的坑道塌方,堵塞了洞口。我大聲喊道:“大家不要慌,我們一定會出去的?!?/p>
我和班長去查看出口,順著斜面散沙堆往上爬去直到洞頂,看不到一點縫隙。班長分析是坑道上方的硬土層太薄支撐不了流沙層的壓力,是散沙層塌方造成的。這種流沙流動性很強,沙層厚時,很難清理塌陷流沙,要再次打通坑道。我立刻意識到事故的嚴重性。為了穩定工人的情緒,我告訴大家,公司一定會向政府請求援救。我特別亮明縣長是我的親戚。我們要穩定情緒,想辦法配合外邊的救援。
開始,年輕的工人有些害怕。經過我和班長的鼓勵,大家的情緒穩定了下來,我們開始共同研究自救方案。
經研究決定把沙土向里頭搬運,配合外邊,盡快打通坑道。
很快運了幾十車,里邊的空間減少了,可外邊的沙土涌了進來。事情越來越復雜,只得停下來。大家休息保持體力。我要求收起水壺,統一控制節約開水;關閉礦燈節約用電,看來只有控制消耗,打一場持久戰了。我們只有等待。
大家集中在開采面新搬過來的沙子堆上,只開著一盞礦燈,我坐在中間,一圈圍了八個男人。有的在擔憂,能否會順利出去。一個姓吳的小伙子說:“春姐姐,托你的福,大家一定會安全出去的。”為了活躍氣氛,我為大家唱了一首《我的祖國》,大家也跟著唱起來,這氣氛多像《上甘嶺》啊,多么壯觀的場面。我又轉了一個話題:“你們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有了錢最想干什么?”多數人選擇娶老婆、成家、過日子、生孩子。是啊他們不到20歲,可能連女人的邊都沒有碰過。班長靠譜默默無語,他的一只腳緊緊的靠在我的屁股上。我在想,他是過來的人,俗話說二茬光棍不好打,出去后盡快為靠譜做些靠譜的事,幫他找個女人,成個家。
大家來了情緒,一個小伙子開玩笑的問:“靠譜大哥,你是過來的人了,女人是什么味道,我要是死了連女人是什么樣子都沒有見過呢?!笨孔V用腳蹬蹬我的屁股說:“女人就在你的眼前,你們自己聞一聞,看一看啊。”我激動的說“是啊,誰想知道就過來聞一聞吧!”可他們可能是為了我的尊嚴,沒有一個好意思過來的,我又說“那我可要聞聞你們了?!蔽以谡{侃著,其實我的心里壓力更大,我那不滿一歲的女兒,還在等著我給她吃奶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人們餓了,肚子里咕咕直叫,沒有東西可以充饑,有的睡了,醒了;醒了,又睡了。有的餓的狠了,就喝一口水。有一個年齡最小,只有16歲,餓的昏睡不醒,我毫不猶豫的解開了上衣扣子,把奶頭塞進他的嘴里,奶水擠進了他的咽喉,他在往下咽,慢慢他開始自己吸起來。他醒來了,嘴里喃喃的說:“媽媽,我愛你,春姐姐我愛你……”人們被這一幕感動的流下了眼淚。
三天過去了,好像坑道里的溫度越來越低,空氣中的氧氣越來越少。有的開始顫抖,我意識到是沒有進食引起的。我讓大家依偎在我的身上,相互取暖。我在想:我們應該要有信心,可是萬一哪一個堅持不住,真的這么走了……會留下終身的遺憾。我對大家說:“我們雖然不是同一天生,但是,可能會同一天死,這就是緣分。我現在能夠做到的就是,不讓這些童男們帶著這個遺憾離開這個世界,我是過來的人,滿足你們的生前欲望,是我責無旁貸的義務,大家可以近距離的觀看、撫摸我的全身每一個部位,愿意的,有力氣的可以做愛,我愛我的老公,孩子。也深愛著你們?!?,讓大家打開所有的礦燈聚焦于一點,我脫光了衣服站在中間,向大家展示我的身材。我看不見他們什么表情,不管是否在看我,我認真的做每一個姿勢,雙手托起并揉動著我那豐滿有些下垂的前胸。后來我什么也不知道了。這個情景后來被那些礦工戲稱為“八馬戰槽操?!?/p>
我在醫院搶救室的病床上醒來,老公含情默默的看著我說:“你醒了,很幸運,沒有一人傷亡。你創造了一個人間真愛的奇跡?!闭f著從衣服兜里拿給我一份有八人簽字的遺書。
我坐起來,一看就是靠譜的筆跡,上面寫道:
“張總,請將我們這份遺書內容轉告政府、公安和我們的家人。我們走了,和偉大的春姐姐一起走了,我們幸福,我們快樂,我們自豪,短短的生命走到了盡頭,我們沒有娶妻生子,傳宗接代,但我們有了愛,春姐姐的愛,是我們的永恒,春姐姐的愛,是那樣偉大。我們沒有白來這個世界上,有了春姐姐的愛,我們放棄了中年和老年的未來,我們無悔,無怨。請你放心,我們在天堂會好好照顧春姐姐的。請政府公安和我們的家人,不要為難企業。另外,這次塌方事故,是地質勘探不詳,沙層下漏造成的,要總結教訓。”
落款是靠譜的名字,還有那七個小伙子的親筆簽名。這樣的遺書,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我感動得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