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和初戀的情人在無意中又戀舊夢的曲曲折折讓人可笑,起先做為我只是出于一種心理創傷后愈合時的報復欲提升。但沒有想到,日子在一天天繼續,回想自己的所做所為,我在夜深人靜時,漸漸發現了自己那可恥的行為,那卑鄙的手斷、那欺人的哀痛并不算高明,對在我人生的三十九年長河里做這種感情走私、婚煙游戲確實感到很害怕、很危險、很痛苦。
十六年后的重逢、幽會、離別誰能預料到,在我的生活環境中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種負罪感。然而值得慶幸的是,我和她終于結束了這段危險感情糾葛之后,在跟家人團聚時,我感到內心有那么一種前所未有的喜悅和輕松。
一九八六年寒冬,十八歲的我便在父親、母親、哥哥、姐姐的呵護下進行了為期三天的入伍體驗。那時,不太大的縣賓館人海擁擠,說句心里話,父親、母親、哥哥、嫂子、姐姐似乎也認識到我在學業上的失敗,想讓我在部隊這所大學鍛煉鍛煉,彌補恨鐵不成鋼的遺憾。接兵的人在縣政府工作的哥哥的邀請下吃了頓飯,并坐長達半個多小時。十月份的一天我離開了中條山,去了那幾千里之外的遼寧省府沈陽市。
當酒菁美成了我的女友在軍營里傳開后,戰友們大多認為兩人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對。但我總這樣內疚,一個黃河邊來的小伙子追求沈陽這樣優秀的女孩,是遲早要碰壁的。因為她的父親在東北制藥集團是總工,母親在廠里職工醫院婦產科任主任。她剛畢業于沈陽音樂學院,分在沈陽青年歌舞團,憂慮和煎熬同步時,我暗暗發誓,鐘愛酒菁美一生!
我們的愛情就這樣如火如荼地漸漸發展著,那時我也入伍二年,計劃復習參加軍隊院校考試,又在沈陽五十六中復習高中知識。然而當時酒菁美的父母卻堅決反對。整天對著她說,他家在農村,一旦考不上軍校復員后可能回到大山溝,他那里和咱們這里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將來不連累你才怪呢。況且他又是外地人,你如果嫁給他,婚后的住房問題、生孩子問題,在咱們沈陽還不得五、六十萬元左右,你考慮過嗎?再說,咱家在沈陽,你父親有地位,首先他家和咱家門不當戶不對,家里就你這么個寶貝女兒,何況左鄰右舍知道了,不笑掉大牙才怪呢,我們的面子還不丟盡了?你如果不死了這條心,我就不要你這個女兒了。
她的母親還以絕食相威脅,在這種進退兩難的歲月里,我痛哭過、她自殺過,酒菁美便開始日漸嬌脆,且變得寡言沉默。連日來,她多次對我欲言又止,并漸漸開始了冷淡我。
臨近軍隊院校的考試,我的心里酸、甜、苦、辣五味俱全,最終因三分之差沒有得到解放軍藝術學院的錄取通知書。酒菁美的父母唯恐夜長夢多,開始為女兒多方張羅對象。不久,她經人介紹和皇姑區區委宣傳科一個叫井水明的新聞干事訂婚,一九九零年冬季十二月份酒菁美的父母認為女兒的愛情基礎扎實可靠,就匆匆為她舉行了婚禮,而就在當天我也接到了團部給我發的退伍書。
我的夢徹底破滅了,在沈陽已沒有任何東西值得我留戀了,我欲哭無淚,婚煙的介入,使我失去事業的同時,又失去了家庭,離開了沈陽這個讓我傷心的城市,回到了山西平陸一個小山溝。很快,按當地風俗,在年邁的父母和別人的勸說下,我認識了現在的妻子。婚后的日子里,她賢慧可愛,討人喜歡,并生一女一子,使我感到了幸福的真正內涵。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我竟與酒菁美重逢了。婚后,我利用在部隊學的專業開了一家診所,收入并不那么順心,掙了十萬多元錢,就又想做家里的紅富士蘋果生意,結果到廣州去了幾趟,唉!差點連人搭進去,眼前妻子抱著一雙兒女天天淚流,我下狠心走進一家民營生物農藥廠當了銷售員,正好分的區域在遼寧省大連市。
二零零四年的一個夏天晚上,在僅租的二十平方米房間里深感一天送貨的勞累之際,我開始在網上和幾名朋友神侃,一個名叫“昨日山風”的網友對我盯得好緊,又是問我的婚姻狀況,又是問我的家庭背景、還有初戀、兒女等,我當時認為反正在網上狂聊誰也不會認識誰,誰和誰吹又無妨,實話實說也不介意,就這樣我含著眼淚如實講述了自己的家庭、婚姻,甚至初戀的日子里的悲悲切切,講述了離別十六年一直在為一個女人牽掛的內心世界。
“昨日山風,你知道嗎?我好想好想我的戀人,盡管相隔萬水千山,又仿佛是昨天、是早晨,想戀人時,滿天的星星在家鄉的小西溝竹邊偷偷流淚,每粒淚珠都是亮晶晶的珍珠掛在戀人的脖項,想戀人時,心是被切碎的,每一個碎片子千萬次都在滴血,想戀人時,就想家鄉北邊的綿綿條山、南邊的滾滾黃河,地老天荒,就想著那無邊無際的空曠,悄悄一次次一回回地翻卷而來,紗崦一樣裹著我那顆受傷的滾燙的心,而那流出來的鮮血,紅紅的,就像一朵碩大無比的盛開的玫瑰?!?/p>
“昨日山風,你清楚嗎?我好想好想我的戀人,這十六年來,有時就起風了,有時就下雪了,有時就陽光燦爛,有時就流水洋洋了,就有許許多多卿卿我我的蝴蝶在翩翩起舞?!?/p>
“昨日山風,你明白嗎?我好想好想我的戀人,十六年來,是誰能用那雙靈巧的手指,揉動那根柔美而震顫的心弦?想戀人時,在白天、在黑夜、在無言以對的寂寞黃昏,頓時深深覺得整個身子就被拉得細長細長的,像一根細長細長的蘆葦,可以站的更高,看得更遠?!?/p>
萬萬沒有想到,“昨日山風”自稱初戀遇到父母的強力無端干涉,現在感到很對不起初戀的男朋友,世上竟有如此類似遭遇的網友!這又怎能不引起我對往日戀情的回憶。
曾記得我和酒菁美在一起的日子里這樣描述過她:阿美,您多像我家鄉的樹梢,傾斜了,是向南還是向北?阿美,我檐下的那對白鴿子起飛了,是向北還是向東?阿美,您的心是青的還是黃的,阿美,您的淚是甜的還是苦的,阿美,是我的戀人還是我的妻子?阿美,是撐著青春的菏團奔來的,還是戴著那頂咱們在沈陽青年公園門口買的黃色草帽來的。
阿美,您知道嗎?起風了,?。∧秋L,風中的麥香以及過年過節的菜肴湯水的氣味醉人了,風中的戀愛怎能忘了沈陽故宮,北陵公園,還有于洪飛機場那長長的跑道和密密麻麻的果園,都有著太陽那股氣味,蜂蜜的的氣味,都有著城里城外您那動聽歌喉響亮的如銀幣叮當作響地落下來的味兒。阿美,那風無論如何也是從沈陽刮來的,帶著城里的水星兒、高樓味兒、世世代代濃厚的風俗味兒,風中有您父親的嚴厲,慈母的眼淚。阿美,那風輕柔柔的,細細潤潤,那風就是從老遠的沈陽來的,天邊和無處不在的母愛和父愛么?阿美啊,您從窗戶進來,又從窗戶里出去。
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上,還有什么比大自然更偉大、更美麗、更自由自在!在博大無垠的大自然里,縱有星移斗轉,風云變幻,縱有春去秋來,枯榮輪回,但總是日月同輝,天地永存不息,人啊人,為什么您和大自然越來越遠離了!
連日來,我丟下其他網友,耐心開導“昨日山風”,不知不覺間,兩人已聊了八個小時,從惺惺相惜開始,兩人在虛擬的網上撫摸彼此的傷痛。終于“昨日山風”敲出了這么一句話:“其實,我兩個多小時前就知道您是誰了,我是酒菁美,您的阿美呀,請您打開郵箱……”
我匆匆忙忙打開郵箱:“胡偉超,您爸媽還好嗎?我不知道您是否能收到這個伊妹兒,因為這個郵箱地址已是幾年前的了,我是想試一下,找一個安慰自己的理由,今天是我的結婚紀念日,但我并不快樂,其實,多年來我一直想尋找機會跟您解釋,但沒有勇氣,當時并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因為我父親、母親對我的脅迫,回想起那段您對我傾注了一腔癡情的時光,我一遍又一遍地自責,是我這輩子愧對了您。”
我看了那封伊妹兒,心情不知怎的異常復雜,昔日令我如醉如癡地深愛著的女人在相隔十六年后,竟還惦記著自己。同時,我怎能不意識到酒菁美的婚姻多多少少不怎么幸福,想到這里,我突然笑的那么甜,那種笑在我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過,一種情不自禁的深深快感無止境地涌上心頭,隨著手指在鍵盤上快速地跳動,我終于又寫道:“讀到您伊妹兒,我高興地快要發瘋了,還有什么比這———與自己始終深愛的女人在久別之后得到消息更興奮呢?您怎么樣,是不是還是以前那個樣子呢?您知道,我一直牽掛著您,今天是您的結婚紀念日,我祝您幸福、快樂、如意……”
我終于明白了,世上有許多事是不能隨便做的;世上有許多東西原來是至高無上的怪物,也是絕對碰不得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多少次在網上或者通過電話、手機與酒菁美暗暗相約,她告訴我結婚后的苦果僅僅是父親、母親造成的。她說:“在結婚一年后,丈夫井水明時常借單位出公差,和省電視臺一個節目主持人臺慧敏的女同學有不正當關系,有時深更半夜才回家,兩人的關系無形中變得微妙起來。”她婚姻不論將來會怎樣,對于今天這樣的結局,是我一直盼望著的。
又過了一段日子,我終于萌生了一種引誘她紅杏出墻的強烈愿望,只因為報復當年她和她的父母,記得有一次在網上聊天時,我又不加思索開門見山地說:“昨日捧打鴛鴦無情飛,老天有眼,讓我們重溫舊夢?!?/p>
“我們不是沒有緣份,只是時機不到,我們見次面可以嗎?”
片刻,屏幕上顯示出了一行行字:“來沈陽后,給我速打手機,我好想您!”
去年六月,家鄉人都沉浸在火熱的麥收季節,我有機會到沈陽出差,辦完公務后,我迫不及待地想約她出來見面。誰知,我驚訝地發現,相隔十六年啊,她比以前更加成熟,但眉宇之間有一絲淡淡的憂郁。
天啊!這是一張多么美麗動人熟悉的臉啊!寬闊的前額像月光一樣明亮,修長的眉毛長長的眼簾,眼球黑白分明,晶瑩純凈,美妙的鼻尖上閃耀著幾顆透明的汗珠兒,上嘴唇有棱有角,下嘴唇呈圓弧形,紅紅的,幾乎用不著打上口紅,即使在黑暗的燈光下,依然能清晰地看見薄薄的皮膚下那些纖細如網的毛細血管。
她陪我在東陵公園里散步,一邊領略著優秀的風景,一邊品味著那種曾經丟失過的輕松愉快的溫情。傍晚,我帶她來到和平區一家賓館,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男人才知道怎樣去勾引女人,去撫摸女人,去和女人做那些不該做的事,女人也同樣知道怎樣去勾引男人,去撫摸男人,去和男人做那些不該做的事。
她把目光從公園的湖面上漸漸收回來,轉身微笑望著我……
“還記得我們最喜歡的詩人普希金的那首讓人心動的詩嗎?”她說。
“假如生命欺騙了你,不要憂愁,不要悲傷……”
我微微一笑:“酒菁美,其實做為您生活在中國早就開放的沈陽城應該有一種全新的活法。”
“您的意思我怎么一點兒也搞不明白。”
“您懂,現階段年齡的我們對感情的認識應該更成熟了,如果蒼天再給我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您會珍惜嗎?您的感覺又會怎樣?”話說到這里,我癡癡迷迷,爽爽快快地望著她的喜悅而又擔心的眼神。
她對我的問話顯然缺乏思想準備,她笑的那么甜:“可是蒼天允許,我又有那么愿意,那么希望我們更早相見,那樣讓我們盡快團聚,至少我們不會得到現在這樣的結局,也許您的做法是對的,愛情也會遲到,但卻必須為已經接受的那份負責任。唉!現實之中是沒有那么多如果的……時間不早了,我的丈夫還在等我,我該走了。”
就在她要轉身走的剎那間,我猛地迎上去抱住她的衣裙,在她的臉上吻起來,她的身體象觸電一般抖了起來。
“酒菁美,您是愛我的,看您的眼神、看您的動作,是不是想?”
“是……不是……您有妻子,我有丈夫……”
“你丈夫不是和電視臺的臺慧敏有一腿嗎?他不是……”
“胡說,我不能對不起我的丈夫?!?/p>
“您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思嗎?從認識您的那一天起,我就狂烈地愛上了您,即使您結婚生兒育女后,這種感情也從沒有放棄過,讓我們重新開始吧,好嗎?”說完,我就要把她放在床上。
“您不要這樣!”她用力掙脫,奪門而出,遠去。
“我無話可說,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我情愿從不認識您,如果相識、相見、相愛、相思可以改變的話,我情愿從沒遇見過您;如果生活可以重新來過的話,我情愿不曾到過您這里……”這些話在網上發給她。
幾天后,她在網上幽幽地說:“對不起!那天的事兒不要怪我,還能說什么呢?距離近在咫尺,心已隔了千山萬水,在錯誤的時間里,遇見對的人,這是怎樣的一種悲哀?您問我愛不愛您,真傻!我不愛您怎么可能與您相見?面對您的那個非理要求,我心亂如麻,有時激動,有時不安!如果不是昔日被恨心的父親拆散,我們肯定會生活得美滿幸福的,對嗎?我真想倒在您的懷里……可是,不知怎的,連日來總有一種不安在折磨著我,令我不知所措,我和他一直在爭吵,他太不像話了,不求上進,只知各種所謂的應酬……對他,我太失望了,唉!我又不可能生活在兩個男人之間,好累?。∧f,我該怎么辦?”
一個小時后,她又在網上說:“讓我傷心的是,現實生活往往令人失望讓人落淚,為什么長期廝守的不是彼此相愛的那個人呢?還能再想什么呢?不忍心看您在愛的邊緣苦苦掙扎煎熬,徘徊痛心,更不愿去傷害另一個無故善良賢慧的女人……”
我的心情錯蹤復雜,以前因為種種原因而讓自己心痛的女人,現在卻向我傾訴她婚姻的種種不如意,我禁不住有一種成功的快感,就在我想著馬上就要占有她的時候,我所在的公司計劃在海城市開一家分公司,我作為業務骨干,公司派我前往籌備,籌備工作萬緒千頭,但我仍然保持與酒菁美的網上或手機聯絡。
千萬次我也想:這樣會愧對我的妻子,但轉眼之間又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公司在外的銷售員哪個沒有情人,哪個不養幾個女人,何況我又不是喜新厭舊,愛的永遠是我的老婆,喜歡的永遠是酒菁美。想到酒菁美越來越升溫的熱情,我笑了,笑的那么憨厚,那么樸實,那么純甜。
在我的相思中,酒菁美突然來到了古魏市,我對妻子謊稱加班,陪酒菁美在馳名中外的永樂宮、九峰山、大禹渡、圣天湖等景點玩,兩人手挽手、親熱有加回到銀河賓館的房間后,她便依偎在我的懷里,喃喃地說:“無論這份愛會有怎樣的結果,在流轉的時光里,親愛的,您都將是我寂寞的生命中那一樹璀璨的煙花,而在以后我漫長的生命里,卻將是對您不止一次的思念和對佛千萬次的乞求,讓我和您在一起,生生世世!我一直想把自己獻給您,今天……我知道您深愛您的妻子,您放心,我不要您負任何責任,這是我情愿的……”說著,雙眼含情脈脈地望著我的臉。
我低下頭,輕吻著她的唇、耳,那種感覺就象我拾到十六年前丟失的珍品,她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情欲是貪婪的,男女之間的欲望之門一旦打開,便如洪水泛濫,不可收拾。從那次開始,我和她便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出差機會,頻繁幽會。
時間在一天天過去,我工作的壓力漸漸增大,無形之中冷淡了她,那天晚上,我打開電腦,讀著酒菁美剛發來的郵件:“您已經98天沒有理我了,我深感一切都是那么無聊……也許您所追求和想得到的就是這樣一種對別人既傷害又不負責任的苦果……我深愛著你的激情,就如我們的初戀,這種激情,今生將永遠不會再來。”
“時光綴滿了太多的回憶一路狂奔,而銘刻在生命中的痕跡都一點點充塞著我幸福的心懷,我們相逢在您的家鄉古魏市,見面瞬間,親切而熟稔的感覺讓我呆在賓館里欲哭無淚,只輕問一聲,唉,您我住這里吧!在以后的無數日子里,您輕輕地撫著我的頭發,安郁地笑,您笑得好溫暖,像清香的陽光———您可知道,那一剎那的光影,我在心中疊了千遍萬遍,希望在歲月的輪回里,一眼便認出您!同時我也忘記了社會道德那苛刻的審視目光,可如今,您的不理睬無時不在吞噬著我這顆受傷的心,令我措手不及……畢竟您曾那么狂熱地愛過我……還記得嗎?我被您占有征服時,我希望用整個身心來愛著您,不需要您承擔任何責任,可我沒想到您如此無情,這么久對我不理睬,讓我空灑一腔火熱的激情……”
“您知道嗎?沒有您的電話,我深深感到生活里沒有溫暖陽光,不管如何,我希望您給我一個伊妹兒,哪怕是片言碎語也行……”
“您問我,可曾想過離開您,讓我怎樣告訴您?昨世前生,您的音容已是一幅不朽的圖案,深深銘刻在我的心里,散發著亙古的相思,千年后的今生再見,盡管隔了太多的陰差陽錯,我們仍然在萬人中認出了彼此———因為,我見過您,在我今生的每一個夢里!即使佛已抹殺了我們這一世的姻緣,我依然虔誠地盼望著朝朝暮暮生死相隨,渴望著紅顏盡生命不再時,有您握著我的手,說:在下一個輪回里,我們還要在一起。”
幾天后,我利用到沈陽出差的機會,看望了她,如同新婚之夜如漆似膠,我和她盡情親熱。
終于有那么一天,我們親熱后,她摟著我,訴說著對我的相思,并說她丈夫已經察覺了她的一些行跡,而她也正準備與丈夫離婚!聽到這里,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對于酒菁美,我起初只是想出于一種極復心理,想占有她,以報復她的丈夫和父親、母親,接觸時間一長,當初那種報復欲漸漸化為一種無結果的愛,一種畸形的脫離實際的愛,如果就是一種真正的愛,是對初戀的美好回憶,那自己就應該想方設法讓對方幸福。此時此刻,我發現了自己的良心,自己其實很可恥,緊接下來的一次出差改變了我的生活軌跡。
去年年底的一天,下雪了,是那種如飛花似柳絮的紛紛揚揚的雪,我想起那個飄雪的夜晚,妻子站在黃昏的二輕局大門口路燈旁,一條長長的紅圍巾在風中袂袂起舞,如天使般———等我回家。
進門后,妻子便緊緊地抱住我,禁不住喜極而泣:“您終于回來了!您怎么不打個電話?手機還關機?您知道我多擔心您嗎?擔心您會發生什么意外,我這幾天把過春節的東西都買齊了,兒女寒假都分別考到全校前五十名,還得了獎狀呢。他們可想您了,今兒個去回了老家……”說到這里,她淚如泉涌。
“這段時間,父親突然血壓升高,雖然他的腸癌手術在前十年做了沒有復發,可這次他犯了腦出血,唉!幸虧我當時到縣城叫了一輛救護車,晚上就做了手術,術后又找中醫針灸,現在恢復得和以前一樣了,我怕影響您的工作,就沒有告訴您,怕您在千里之外擔心、受怕,這下可好了!”
回想著妻子的一幕幕往事,我內心深處意識到妻子是一個多么難得的好女人,一種愧疚感涌上了心頭,她那么樸素、那么善良、那么溫柔,經過重重考慮,為了我深愛著的妻子和孩子,也為了年邁的父親和母親,也同時為了我和酒菁美雙方家庭的幸福,我決定懸崖勒馬,用理智克制自己的私欲,與酒菁美結束這段不道德的危險游戲。一連半個多月來,酒菁美不停地在BBS上貼貼子,發電子郵件,有時是那么悲觀,有時又如十六年前那樣充滿自信和浪漫,每一段文字都充滿著對我的思念和近乎哀求的呼喚,我一陣心痛,很后悔當初做的荒唐事。我心里很清楚,長痛不如短痛,就狠下心來不再給她任何回復。
我沒有想到:事情竟發展到了讓我無力招架的程度,一天晚上,酒菁美把電話打到了我的家里,而且電話被我的妻子接到了,妻子讓我聽電話時,臉色很難看,我知道事情有點不妙。
前不久,她曾經不止一次地問我打往沈陽的電話怎么那樣多,雖然妻子沒有抓住我的把柄,但我還是意識到了后果的嚴重性,萬一酒菁美再次打電話來,萬一她把一切告訴了妻子……想到這里,我后悔當初不該干這種荒唐事。
經過深思熟慮,我給酒菁美發了一個電子郵件。
“其實,一開始,我們的重逢就是一種美麗的錯誤,就您而言,您對您的丈夫有所不滿不自覺地與我相比較。對于我而言,我對您昔日的選擇一直耿耿于懷,與您的交往動機是有些見不得陽光的,于是我們就這樣不辨東南西北地匆匆上路了,我曾捫心自問,與你這樣長久下去,我們會對得起各自的家庭嗎?我能為您解決什么實際問題嗎?這是會毀了我們各自的家庭的!我很理解您內心的矛盾和迷茫,您需要時間去判斷分析和改變,正因為如此,您才感受到了生活中的壓力是那樣大,感受到了不計后果那樣嚴重,感受到了選擇和放棄的痛苦那樣可怕。人的一生中,不經風雨怎能見彩虹,如今,我真切地意識到,以往我們所做的一切是那么幼稚和迷糊!”
“再這樣下去,您的家庭和我的家庭早晚會出亂子,您我都是很要面子的人,為了我們彼此的幸福,趁現在您的丈夫和我的妻子還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這段見不得人的丑事,讓我們結束這段不道德的危險婚姻游戲吧!對不起……”
二零零六年五月份的一個晚上。我打開電腦,發現了酒菁美發來的伊妹兒。
“這幾個月的時間里,我冷靜而深刻地剖析自己,用心發掘了我丈夫的好多好多長處,深深感受到我心里所關注的依然是我的丈夫!人和人之間不可能沒有矛盾,而我過去僅僅是沒有及時化解各種矛盾,并片面地夸大了這種矛盾,回避不是辦法,溝通才是可行的。近日,我與我丈夫作了一次長談,都嘗試著多理解體諒對方。結果,奇跡產生了———我們的感情直線升溫!當初我們同時夸大了各自初戀的感受,幸運的是,我們倆走出了人生的不光彩陰影!另外,速郵二十萬元錢,我急于買一套八十萬元的房子,如果不行的話,我把咱們的事告訴您的單位、您的同事、您的妻子,您的兒子……”
幾天后,我把沉甸甸的二十萬元郵給了她,以了結這段感情走私后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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