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帆大學畢業后,沒有找到工作,回到家里當了宅男,除了吃飯就是上網。當初劉一帆考上大學時,父母平生第一次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現如今在這個小區里,他們見到人都羞于開口。
劉一帆還沒等父母開口,他已經發現了商機。這天,他找到了小區里的張富貴。張富貴是小區里的富翁,他是靠黃金首飾起家,如今在這個城市里開了十多家首飾店。
張富貴見到劉一帆,呵呵笑著,叫女兒張小雅出來泡茶。大學生上門了,真是貴客啊!坐,坐。張富貴說著這些話,并沒有拿正眼看劉一帆。
劉一帆也不理會張富貴那種假惺惺的客氣,開門見山地說道:張叔,今天我找您,是有件事和您商量。是這樣的,我想屯積300罐瓶裝液化氣,現在每15公斤60塊錢,我估摸著,到年底至少也得90塊。每瓶可以賺到30塊。
張富貴一聽說做生意,眼睛一亮。可是劉一帆下面的話,又是張富貴不愛聽的了。原來劉一帆沒有啟動資金,想問他借兩萬塊錢,或者兩人合伙也成,等賺了錢,兩人對半分成。
張富貴拐著彎兒拒絕了:大學生呀,我們這里是小區,不是農村,你弄那么多瓶裝液化氣往哪兒放?堆在家里很危險啊。還有,到底漲不漲價,也不是你說了能算的。我是做首飾的,不是做液化氣的。
劉一帆沒有借到錢,垂頭喪氣地走了。倒是一旁的張小雅把劉一帆的話聽進去了,她悄悄地尾隨劉一帆出去,借給了他兩萬塊錢。
劉一帆感動不已,正要說什么,張小雅淡淡地說:我知道,你在大學讀的是市場營銷,這錢我借給你,不要利息,就看你的眼力了。劉一帆靠著這些錢,真的把液化氣給買回來了,送到了鄉下的親戚家里存放著。這一切,張富貴蒙在了鼓里。
事實上,自從劉一帆把液化氣買回來的那天開始,液化氣的價格就不斷上漲。劉一帆立即脫手,資金回籠后,他沒有急著還錢給張小雅,而是又全部進了液化氣。等到了年底,液化氣價格突破了百元大關。這個時候,扣除買鋼罐的費用,劉一帆賺了將近兩萬塊錢。
劉一帆收了手,他對黃金生意產生了興趣。劉一帆又一次找到了張富貴,當然,他欠張小雅的錢已經還了。
張富貴已經得知劉一帆做液化氣賺了一筆,他對自己上次的傲慢感到后悔,看來這個年輕人的確沒有白讀四年大學。因此,等劉一帆再次上門,談到他也想做黃金生意時,張富貴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微笑著問道:這個行業門檻低,只要資金雄厚就成。你怎么想到做這個?還有,你能拿出多少本錢來呢?
劉一帆顯然早想過這些了,他認真地答道:我不會成為張叔您的競爭對手的。現在農村拆遷戶多,他們的土地都置換成拆遷補償費了,一下子口袋里有了十幾萬幾十萬的,膽大的投資理財,膽小的肯定要買黃金保值。我只想有個十多萬塊錢的資金,在附近的集鎮上開家鋪子。張叔只要借給我一些樣品就成,談妥了,貨在您這里提,我只拿二分之一的利潤。其實也算是替您賣貨。
張富貴默然許久,答應道:這樣吧,你明天去我在城東的一家鋪子見習見習,賣幾天貨。既然做這一行,肯定要先實踐。等到你對生意火候掌握得差不多了,我再借給你樣品。
第二天,劉一帆就在張富貴的帶領下,去了城東的金鋪實習。一來二去,轉眼一周時間過去了,劉一帆正想等今天下班后告訴張富貴,他已經對銷售流程和各種金飾品種規格基本弄清了,誰知傍晚的時候出了件事。
一到傍晚時分,金鋪基本上就沒什么顧客了。劉一帆正要把一天的流水賬記好,然后交給張小雅,這時他突然發現柜臺邊有一個紅色的拎包。
劉一帆一愣,忽然想起剛剛送走的那個女顧客,她來的時候,手上不是拎著這個包嗎?肯定是剛才她試戴戒指時把包落下了,忘記了帶走。劉一帆把包往柜臺后面一放,心想這個女人真是太大意了,等一會兒她應該會來取。
在拿包的時候,劉一帆鬼使神差地拉開了包的拉鏈。一看,他嚇了一跳:里面有幾沓碼得整整齊齊的百元鈔,還有一部高檔手機。
劉一帆的心跳驟然加快,就憑他剛才那一眼判斷,包里不少于10萬塊錢。他開家金鋪、配齊樣品的成本也不過這么多。要是現在他把包拿走,據為己有,即使有麻煩,那也是張富貴的。
劉一帆心里激烈地斗爭著,最后,他想通了。張小雅一來,他先把賬和錢款遞了過去,接著又把這個紅色拎包遞給了張小雅,把情況向她說了,告訴她,等顧客找來了,記得把包還給人家。張小雅怪怪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劉一帆終于開成了張富貴的連鎖金店。這一年,他賺了將近20萬。根據約定,張富貴拿走了10萬。
張富貴很高興,他大度地向劉一帆揮了揮手道:明年不用這樣給我了,你付給我兩萬塊錢的管理費就成。張富貴從女兒張小雅經常出現在劉一帆的店鋪中明顯地察覺到了什么。
然而,劉一帆并沒有對張小雅產生什么其他的想法,他甚至對張小雅含情脈脈的目光視而不見。張小雅又羞又氣,終于忍不住了,在這天劉一帆鋪子打烊時,她把劉一帆約到了一家咖啡廳。
我想和你談談那個包。還記得嗎?那個紅色的拎包,里面有10萬塊錢和一部手機。張小雅說道。
劉一帆一激靈。他當然記得,他當時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這才把包交到了張小雅手中的。那個包,其實是我爸爸試探你的,你想加盟他的金店,他光是給你提供樣品就得十多萬,這樣大一筆錢,他當然心里犯嘀咕。要知道,他的錢是一分一厘賺來的,能走到今天不容易。那個拎包的女人也是他雇來的。張小雅說道,輕啜了一口咖啡,又問道:你打開看了嗎?
劉一帆搖了搖頭,說沒有。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忽地一下紅了。
幸好你沒有留下。如果你留下了那個包,你不但加盟不了我爸的金店,而且,他會讓那個女人出面告你,你將從此在這個城市抬不起頭來。張小雅說道,她沒有注意劉一帆的臉。
劉一帆驚呆了。萬幸啊!那時他已經產生了占有那個包的欲望了,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不但不能成功,相反很有可能要背井離鄉。想到這里,劉一帆的臉色又變得煞白。
其實,我也留了一手。我爸把那個包交給我之后,我悄悄地把錢換成了廢紙,只有上下兩張是真的。即使你拿走了這些錢,我把實情告訴我爸爸,你也不會有什么麻煩。張小雅說到這里,眼睛里忽然多了層霧氣,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很傻?
劉一帆立即明白了,張小雅是用這種特殊的方式,在向自己表白她的愛呢。他慢慢地伸出手去,盯著她的眼睛說道:不,你不傻,我早就應該知道這一點,從你借給我錢,讓我去做液化氣生意開始。我要是還不明白,那才真叫傻呢!
他的手觸到了張小雅的手,張小雅沒動。于是,劉一帆大膽地把那只柔軟的手緊緊握住了,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再也舍不得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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