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一航開了一家小公司,為了拿到訂單,他經常要應酬喝酒。他的酒量很好,很少能碰到對手。
這天,馬一航在“紫藤軒”招待一個東北客戶。那人酒量奇高,兩個人一共喝了兩斤白酒外加一打啤酒。送走客戶后,馬一航在洗手間吐得一塌糊涂。他心里明白,說什么也不能自己開車回家。安全起見,馬一航迷迷糊糊地給女朋友陳露打電話,想讓她過來開車送自己回家,誰知,陳露的手機關機了。
這時,服務員走過來,關切地說:“先生,要不要請代駕送你回家?”馬一航問:“什么?”服務員說:“我知道一家代駕公司收費很合理,十公里之內五十元就行!”馬一航聽了,點了點頭。
十五分鐘后,一個美麗大方的女孩兒走進了“紫藤軒”。馬一航將住址告訴女孩兒,就昏睡過去了。一路上,馬一航睡得很香。到了馬一航的家,那個女孩兒停下車,大聲喊道:“先生,您到家了!”見馬一航沒什么反應,女孩兒只好將他扶出了轎車。
還沒等女孩兒把車門關好,突然沖過來一個長發女子,大聲說:“你是誰?怎么跟他一起回家?”女孩兒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長發女子打了一巴掌。
女孩兒捂住臉,委屈地說:“你……你怎么打人?”
長發女子兇巴巴地說:“我打的就是你!”
這時,馬一航有點清醒過來了,趕緊攔住長發女子,結結巴巴地說:“陳露,你別誤會,她……她是代駕公司的?!标惵堵牶?“哼”了一聲,搶過女孩兒手里的車鑰匙,轉身扶著馬一航上了樓。
第二天上午,馬一航的酒醒了,他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兒,立刻打電話給“紫藤軒”,問到了那個女孩兒的聯系方式,并撥通了女孩兒的電話。
電話里,馬一航不停地道歉。女孩兒淡淡地說:“算了!我的工作就是這樣,出來打工哪有不受委屈的?!苯涍^詢問才知道,女孩兒名叫凌冰,老家在皖西,她獨自一人在這座城市里打工。電話里,馬一航尷尬地說:“凌小姐,要不我賠你點錢吧?怎么能讓你白挨這一巴掌。”凌冰說:“算了,你以后多照顧我的生意就行!”馬一航連連說沒問題。
這件事之后,馬一航果然很照顧凌冰的生意。每次陪客戶喝酒前,他總會打電話找凌冰代駕。一來二往,兩個人漸漸熟悉了。有時候,馬一航喝得爛醉如泥,凌冰就會一直把他送回家,給他擦臉、倒水,甚至還會幫他收拾房間。凌冰找機會也勸馬一航:“你就不能少喝點,這樣下去對身體不好。”馬一航一臉無奈地說:“我要是少喝了,你的生意不就沒了?”
凌冰這么體貼,馬一航心里自然熱乎乎的,自己的女朋友陳露什么活兒也不會干,只知道跟他要錢。馬一航突然想起來,陳露這些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他倆已經好久沒見過面了。
這天是情人節。一大早,陳露就打電話給馬一航,抱歉地說:“對不起,我爸病了,我得立刻趕到醫院去?!碑斖?馬一航一個人在酒吧喝酒。很快,他便喝得醉醺醺的。習慣性地,馬一航又撥通了凌冰的電話。
很快,凌冰急匆匆地趕來了。馬一航拿出一束紅玫瑰,結結巴巴地說:“這個,送給你!”凌冰正猶豫要不要接這束花,馬一航又說話了:“情人節快樂!”凌冰酸酸地說:“你應該把花送給陳露!”馬一航笑了:“她沒來,我送給你!”凌冰的臉突然紅了,生氣地說:“你以為我找不到男朋友嗎?”說完轉身就走。馬一航想攔住她,誰知一個趔趄,重重摔在地上。凌冰回頭一看,嚇壞了,趕緊把他扶起來。
到了馬一航的家,凌冰將他扶到床上。突然,馬一航抱住了她,嘴里嘟囔著:“求求你,別走……”不管凌冰怎么掙扎,馬一航就是不放手。慢慢地,凌冰不再掙扎了。馬一航靠在她身上很快就睡著了。凌冰想,他一定以為我是陳露。想到這兒,她竟難過地哭了。
之后,凌冰一直躲著馬一航。每次馬一航打電話來,她總說:“對不起,我剛接了一個活兒,你還是找別人吧?!睊鞌嚯娫?凌冰總是淚眼迷離。她知道自己愛上馬一航了,可是,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這天深夜,凌冰的手機突然響了,又是馬一航。電話那頭,馬一航問:“你為什么總躲著我?”凌冰淡淡地說:“對不起,最近太忙了!”馬一航大叫道:“是不是他們出的代駕費比我出得多?”凌冰憤怒地說:“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說完掛了電話。
過了一個小時,電話又響了。凌冰猶豫半天,還是接了。電話那頭有人急促地說:“是凌小姐嗎?這里是人民醫院,有個叫馬一航的病人正在急救,他讓我給你打電話……”凌冰嚇壞了,飛也似的直奔醫院。
原來,馬一航喝酒太多,導致酒精中毒。當晚,凌冰守在馬一航的病床前徹夜未眠。望著他蒼白的臉龐,凌冰的心都要碎了。
第二天上午,馬一航醒了過來。他一把抓住凌冰的手,說:“你終于肯見我了?”凌冰低頭說:“陳露的電話號碼給我,我來打給她。”馬一航嘆口氣:“她去香港出差了,半個月后才回來!”凌冰詫異地說:“怎么可能?我昨天下午還見過她。”馬一航搖了搖頭:“不可能,她前天就走了!所以,我才給醫生留了你的號碼!”凌冰明白了,原來自己始終是一個替代品。她失落地說:“也許,是我看錯人了!”
那些天,凌冰在醫院悉心照料馬一航,同病房的病友們都說:“小馬呀,你真有福氣,有這樣一個貼心的女朋友?!泵看?馬一航總是笑而不語,凌冰卻羞紅了臉。住了半個月的院,馬一航的病好了。出院那天,剛巧陳露從香港回來。凌冰將一切都收拾好,說:“陳露會來接你出院,我先走了!”馬一航說什么也不讓她走,最后,凌冰的電話響了,她說有工作,馬一航無奈,只好讓她離開了。
很快,行色匆匆的陳露將馬一航接走了。第二天,陳露告訴馬一航自己還要去一次香港。臨走前,陳露依偎在馬一航懷里說:“對不起,我不能好好照顧你了!如果拿下這個項目,我就能升職了,你一定會支持我的,對吧?”
馬一航沒辦法,只好獨自在家休養。不知為什么,他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出現凌冰的臉。終于,他忍不住給凌冰打電話。誰知,語音提示該號碼已為空號。馬一航呆了,趕緊撥通了那家代駕公司的電話。代駕公司告訴他,凌冰已經辭職了。馬一航徹底傻眼了。
那幾天,馬一航發瘋似的尋找凌冰??墒?她仿佛是一個氣泡,突然在這個城市消失了。沒了凌冰,馬一航整天都坐立不安。他終于明白,自己已經深深愛上了凌冰。
從此,馬一航一有空就去“紫藤軒”,因為那是他們初次相遇的地方。每次喝醉后,馬一航就拼命撥打凌冰的手機。電話那頭,始終傳來同樣的一句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可是,馬一航再也沒找過其他代駕司機。每次,他都醉醺醺地打車回家。
那天下午,馬一航又在“紫藤軒”招待客戶。突然,他發現門口有一個熟悉的背影。是凌冰!馬一航剛想追上去,凌冰卻匆匆鉆進了一輛寶馬車。很快,一個禿頭的中年男子也醉醺醺地上了車。馬一航立刻跟客戶解釋自己有急事,得先走一步,之后攔了輛出租車,緊緊跟在寶馬車的后面。
幾分鐘后,馬一航跟著寶馬車來到了一幢住宅樓下。馬一航以為,凌冰送完客人就會離開。誰知,她竟扶著禿頭男子上了樓,馬一航連忙跟了上去。
還沒走幾步,馬一航就聽見凌冰大叫一聲。馬一航急忙破門而入,只見凌冰正抱著枕頭蜷縮在床上。那個禿頭男子則光著上身垂頭喪氣地站在床邊。一旁,陳露裹著浴巾對兩個人破口大罵。
凌冰看見馬一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喊道:“馬大哥,救我!”說罷,撲進了他的懷里。陳露一見馬一航嚇傻了,呆呆地問:“你……你怎么來了?”馬一航冷冷地說:“陳露,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女人?!?/p>
原來,凌冰辭職后,憑著以前積累的客戶群,干起了個體代駕。那個禿頭男子,也是凌冰的老顧客。禿頭男子早就垂涎她的美色,但知道凌冰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女人,便始終不動聲色。今天下午,他故意裝作喝醉的樣子,凌冰看不過去,只好親自送他回家,剛進門他就圖謀不軌,沒想到陳露從浴室里沖了出來。
幾個月前,陳露結識了禿頭男子。當她得知禿頭男子身家千萬時,立刻動了心。陳露腳踏兩條船,周旋于馬一航和禿頭男子之間,說是去香港出差,其實就是跟禿頭約會。馬一航第一次找凌冰代駕的時候,陳露就已經跟禿頭好上了。陳露一直以為禿頭會離婚,然后娶她,所以馬一航剛住進醫院,陳露又迫不及待和禿頭男子鬼混在一起。今天下午,陳露一個人去健身,不想健身館突然裝修整頓,她只得先回來,洗了個澡。誰知,禿頭男子卻把凌冰騙來了。
陳露突然摟住禿頭男子,驕傲地說:“馬一航,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我們就分手吧!我現在已經有了新的愛人,他比你可有錢多了!他很快就會跟我結婚的。”誰知,禿頭男子一把推開了她,鄙夷地說:“娶你?別做白日夢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呀!”陳露驚呆了:“你……”
馬一航說:“陳露,曾經我挺自責的,因為我愛上了別人。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說清楚,但是你一直說謊騙我,總是想方設法避開我。既然你提出分手,我看我們就這樣散了吧?!闭f完,馬一航狠狠地打了禿頭男子一耳光,帶著凌冰離開了。
幾天之后,在“紫藤軒”,馬一航請凌冰吃飯。飯桌上,馬一航說:“其實,我欺騙了你!”凌冰呆住了:“什么?”馬一航說:“我早就喜歡你了,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所以我一直沒敢跟你說真話。不過還好,現在我又有機會向你表白了!”說著,馬一航端起酒杯接著說,“從今往后,我再也不想和你分開了,來,一起干一杯!”凌冰把酒一飲而盡,笑著說:“我要是喝醉了怎么辦,誰幫你把車開回家啊?”馬一航也笑了,把手里的酒杯放下說:“放心吧,以后我給你當代駕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