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她卻與我陰陽相隔,她的美麗,化成了白色的灰沫,靜靜地躺在花叢之中,帶著我們的情和愛,隨一陣燥熱的海風,去到一個冰冷、寂寞的世界。
中午時候,我還接到她發來的信息,說十分想念我,想我抽時間去看她一眼。我沒有回復,只顧忙自己的工作。
傍晚,我卻接到她身邊一位朋友的電話,他說張寧三天前就死了,死于一場舞臺大火,同時還有兩位負了重傷。
怎么可能,我中午才收到她發的信息,而信息又是從何而來?
于是,我馬上聯系到她過去的幾位好友,一問具體情況,他們不是說不清楚,要么就說沒有聽說。
是真是假,我一定要弄清楚,若是她真走到這一步,我還是要去看她最后一眼,送送這位美麗的故人一程。
再說,我們相好這么多年,她一直就說,她最愛的是我,一生一世只愛我一個,我才是她唯一的真愛!
現在,她若真離我而去,作為生者,我只能以花圈、挽聯表達對她的哀思,一些是非恩怨不一筆勾銷,難道還讓她帶到陰間去?
而一想到,我們一直談得好好的,正著手購房買車,婚期訂在前年國慶,發現她與一位市局官員架上一腿,我就離開了她,而她卻一直在關心我,還時而打來電話問候我的工作、身體狀況。
過去,她時時與我講,如果有一天不唱歌了,就租一間當街的商鋪,開一個服裝城打發時光,要不就陪我旅居澳大利亞。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弄清楚,她真死了,我一定要參加她的葬禮,不管她生前是人家的二奶還是三奶,我作為一位生者,理當要為她的人生畫一個圓滿的句號。
晚上,我才聯系上她的經紀人小趙。小趙一聽是我,就說情況千真萬確,她的葬禮三日后在她的公寓舉行,并再三叮囑我,前去參加葬禮深表歡迎,前提是要尊重逝者,不能鬧事!
至此,我倒真想問問小趙,我與她是正大光明地談戀愛,她現在人都不在了,我還找她鬧什么?
論情論理,不管她生前做過什么,再對不起我,我也不會有生事的念頭,總不至于跑到她一位死人面前去大動肝火!
那天,天空飄灑著沉重的熱雨,我開著車來到她的寓所,向這位美麗的故人道別,由衷地表達一份深切的哀思。
哀樂四起,我由一位領班模樣的小姐領到簽到處,簽上名字,另一位小姐前來幫我在左臂扎上一條青紗,在胸前別上一朵白花。
接著,我便由一位男士領著進入靈堂,看到鮮花叢中放著一張寫字臺,上面擱著一只精致的黑色的骨灰盒,四周被花圈和挽聯掩映,氣氛肅穆,除了幾位服務生,沒有看到一位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
仔細一看,那一只骨灰盒價值一萬多元,用象骨精雕而成,上面立著她一幅生前的照片,像框四周繞著黑色的紗縵。
驀地,看到她那笑靨,我仿佛回到了從前與她相依相伴的日子,一些美好的往事又歷歷在目。
隨著低婉的哀樂,我深情地三鞠躬,沉痛地表達了對故人的哀思和吊唁。
頃刻,剛才領我進門的男士示意我過去,又將我領進她生前起居的臥室。
睹物思人,我看到幾幀她生前拍的寫真照片,還有她讀過的書、化妝盒、自錄的歌碟,我馬上又想起她那美麗的容顏。
而今,她卻與我陰陽相隔,她的美麗,化成了白色的灰沫,靜靜地躺在花叢之中,帶著我們的情和愛,隨一陣燥熱的海風,去到一個冰冷、寂寞的世界。
不一會兒,那位男士上前,對我說一聲節哀順變,便把一本厚厚的筆記捧到我的面前,叫我好好地珍藏,說是受主人之托轉交于我。
我不經意地翻開折過的一頁,立即看到一行雋秀的筆跡,今生今世離不開你,我永遠愛你!
生怕看錯,我看得特別仔細,不錯,我完全認得,這的確是出自她的手,一字一句,浸透著她的心血,記錄了與我相識、相戀,以及分手四年時間的心理歷程。
特別是她寫的那一個愛字,一撇一捺,深深地剜刺著我滴血的心,好像刺透了我的五臟六腑,疼痛萬分。
回到靈堂,我才想起自己獻的花圈和挽聯還擱在車里,沒拿進來。
隨后,我看到了張寧的妹妹張敏。此等場合,她一定得來,一點兒不值得大驚小怪。張敏看到我來,望著我點了點頭。
上前一步,我來到張敏的面前,把那條信息給她看,問這是咋回事兒。張敏只說不清楚,轉身忙別的事情了。
接著,我又去問小趙,知不知道張寧的手機,小趙卻說,出事之后,誰也沒有看到過她的手機。
一出靈堂,我趕緊拿出那本筆記,并一把壓在座墊下面。
突然,我看見一輛熟悉的紅色寶馬緊挨著我的藍鳥右側開來,轉身一望,我頓時張圓大嘴,看到那位開車的女士,就是令自己剛才一直停留在靈堂追思,令自己終生難忘的那張美麗的面孔,只是在她那白嫩的臉上,扣著一副藍色的變色鏡。
她不是張寧,那又是誰?
隨即,我打火起步,踏著油門兒加速猛追,看看到底是不是她。
眼看要追上,她一加馬力,又漸漸地把我甩在后面。
我看追不上了,就一腳將車剎住,摸出手機,撥打她的手機號碼,對方的手機嘀地一聲接通,卻一直聽不見話音,只是傳來幾聲喇叭的鳴叫,同時夾雜著馬達響,隨之就是她那唱紅大江南北的歌聲。
愛你一萬年,啊……啊……我像小船尋找港灣,不能把你忘記……我愛你一萬年,哦……哦……
殘陽如血,我獨自來到海邊,張寧的手機又嘟地發來一條信息,親愛的,我在你前方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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