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幾個原單位要好的同事約好一起坐坐,人基本到齊,唯小呂缺席,說是臨出門妻子不讓走,只能失約了。我們幾個面面相覷——這小嬌妻也有點太任性、不通情理了。小呂是我們這幾個人里年紀最小的,結婚沒幾年。小年輕們難免心燥氣盛,相處欠妥,都可以理解;而像我們這樣人近中年的太太們,倒是有意識地讓自己不那么苛刻、更好說話一些。
前段時間,先生的發小從外地回來,他們幾個死黨定好了都攜家屬全體出動,熱熱鬧鬧地聚了一桌。酒酣飯足后,準備著散了,這幾個男人擠眉弄眼互使眼色,原來是要重溫年輕時最帶勁著迷的事——去網吧打游戲。太太團聽得哭笑不得,有一個極力反對,說得回家照顧孩子,別瞎折騰了。看著男人們志在必去的樣子,我打個圓場勸太太們,隨他們去吧,就這么一次,回頭想怎么找補回家關起門來隨便懲罰。大家聽了附和著,就由著他們折騰去了。
回家到,洗漱完畢,我想著,先生這肯定得后半夜才能回來。沒想到也就一個多小時,他也回家了。問緣由,先生說,終究不是當年小年輕了,一來覺得累,熬不動,二來也對打游戲沒那么大勁頭了,大家玩了一會兒,就散了回家了。
先生反問我,當年那么激烈地反對他玩游戲,這次怎么這么好說話?我瞅了他一眼說,看你們那么興致勃勃,也不好掃了你們的興啊,人生難得幾回樂。其實我是真這么認為的,這些家長里短哪有那么嚴格的原則和規定,不必非得你拘著他不許怎樣,他管著你不能如何;征詢你的意見并不是你真有決定權,而是兩人凡事有商有量互相尊重。
就像先生,每次買什么東西都要和我打個招呼,“我換個顯示器行么?”“我買箱高梁酒行么?”……
其實這些東西也不是什么大項,先生自行買了不告訴我,那我也是不得而知的。他總是一副請示匯報的樣子,其實不過就是兩人生活里的互動抑或是聊天而已。而我也不會計較著哪些該買哪些不該買去干預他,每次都陪他聊聊要買什么樣型號的合適,這個酒好在哪里。我想,也正是因為我是這樣好說話的太太,這些瑣事先生也愿意和我一一說道說道,成為我們生活里交流的內容。
暑期的時候,和先生體驗了一次海上游輪生活。前幾天,我們對海景、泳池、節目演出、24小時自助餐等等進行著嘗鮮消遣,后幾日,先生略感無聊,迷上了各式帶“賭”性質的游戲。他先是各種玩法都試試,圖個新鮮,然后挑中了自己喜歡的玩法,開始沉浸其中。這種游戲,很容易激發起人的“賭徒”心理——輸了總想著贏回來,輸得越多,越想翻本。不知不覺,先生幾乎把自己手里的錢全輸進去了,還不罷休,他找我來要錢。先生很懊惱,我想我不能再雪上加霜,指責他什么。便陪著他在一旁看他玩,又輸了幾輪之后,我便輕聲對他說:“明天就登陸了,我們去免稅店,給你買塊手表吧,不過,你也要陪我去買護膚品啊。”先生復雜的神色中,愧疚之意最明顯。我知道他快要走出那個漩渦了,但這事得明正言順地由我了結了,我正色道:“錢輸了就輸了,我們是出來玩的,本來就是消費花錢,但不能成了個‘賭徒’。”先生也表示自己鉆進了翻本的牛角尖里,差點轉不出來,他慚愧地說:“我做了這么糊涂的錯事,你為什么不狠狠罵我一通!”我笑說:“我是個好說話的太太,說話也要說好話,不說那些粗魯的話。”這場風波就這樣過去了。
先生是陪我一起生活的人,是最親密的人;所以,我不要狠話,不要惡語,做個好說話的太太,讓他愿意多和我說話,并傾心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