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狗招親
作者: 文起
到晚飯后,于亞民打開了電腦。點開了軟件,這次他搜出了一個只如拇指大小的黑色石頭小狗。于亞民又仔細看了看這個小石狗,雕琢細膩,溫潤光潔,形象逼真。忽然就覺得它不是普通石頭。查了查資料,它是玉的,叫墨玉狗,是個掛件。這是很貴重的東西呀,是誰丟掉的呢?于亞民就搜索遺留在上面的密碼,很快就搜出了幾組,但清晰的只有兩組。不用問,里面肯定有墨玉狗的主人了。
于亞民繼續點擊,很快出來了一個長袍馬褂,戴著瓜皮帽,留著大辮子的年輕人,看上去過不了二十歲。一看這光景兒,于亞民就知道了,這是大清年間的人。
于亞民正要問他是誰,可大辮子的話先出口了:“嘿,你小子這什么打扮呀?”大辮子看著于亞民的打扮不順眼。于亞民一聽笑了,告訴他說:“前輩,我是二十一世紀的人,二十一世紀就穿這個這。”
“二十一世紀,二十一世紀是什么時候?”大辮子不明白。“哦,前輩,你說說,你是什么時候的人,我再告訴你?”于亞民賣了個關子。
“我呀?現在是大清朝乾隆48年,知道了吧。”大辮子一指自己說。“呦,前輩,你比我大二百多歲了。”于亞民回答他話說。“啊,我比、比你大二百多歲呀!那你得叫我老祖爺爺呀!”大辮子故作認真地說。于亞民回答“是”。大辮子聽了嘿嘿地笑了,覺得占了個莫大的便宜。于亞民沒樂,又問:“哎,前輩,你是誰呀?”“我呀,四貝勒。”“哦,你是皇子呀!”于亞民也有點吃驚。“別胡說,皇子是我堂兄堂弟。”貝勒趕緊說。于亞民明白了,這位是王爺的兒子,怪不得把那么貴重的墨玉狗扔了不心疼呢。
這個時候,貝勒又開口了:“哎,你招我來干嘛呀?”“哦,貝勒爺,你看看這個是你的嗎?”于亞民一指墨玉狗說。
貝勒扭頭一看,說:“是我的,怎么到你這兒了?哦,是你小子給撈上來了?”“不是我撈上來了,是我搜出了來了。”于亞民說。“什么,搜出來,你……?”貝勒有點不解。于亞民一聽,沒等他說完就說:“你不用問了,你就說說你怎么丟得吧?”
四貝勒聽問,又嘿嘿地笑了起來,笑的于亞民有點莫名其妙。等他笑夠了,才說:“什么丟的,是我扔的。”“這么貴重的東西,你為什么要扔呢?”于亞民不明白。“貴重什么呀,我過生日時,別人送的,不值幾個錢兒,一塊破石頭。”說完這話,四貝勒又笑,這回笑的有點壞。于亞民馬上明白了,這四貝勒肯定沒干好事,就對他說:“貝勒爺,看你笑的這樣兒,肯定沒干好事吧?”“瞎說,我就是逗她玩兒。”四貝勒說完還笑。“你逗誰玩啊?”于亞民不知他逗得誰,又問。“就、就劃船的那傻丫頭。”貝勒說。于亞民明白了,這小子是拿窮人尋開心,劃船的能是富人嗎,何況還是女的。
于亞民一想,他逗人家姑娘,肯定有故事,再想想,另一組密碼,說不定就是那劃船的姑娘,就隨手點開了。果然出來了一位姑娘,也就十六七歲,手里握著一只船槳。
貝勒看見了,很是意外,一指姑娘:“嘿,你呀!”姑娘一看他,很生氣,把頭扭到了一邊。貝勒一踅就踅到她前面:“別生氣呀……”姑娘又把頭扭回來,貝勒就又踅回來,圍著姑娘轉,一邊轉,還一邊嬉笑地說:“我就愛看你生氣的樣兒,特逗,看看,看看,小嘴兒撅起來了,撅起來了……”“你再鬧,我把你推下去!”姑娘突然轉過身來,指著他生氣地說。“別別別,千萬別。”貝勒趕緊伸出雙手迎著說。
“二位,你們、這是、這是演得那出啊?”于亞民問了一句。這一問,就把時間提前了一截兒。
原來,這貝勒二百多年前的那一天,閑著沒事,就來到河里坐船玩兒。一看劃船的是個姑娘,尋開心了。船到河心的時候,站在船頭的貝勒,突然叫了起來:“我的玉掉河了!”姑娘一聽,放下漿就跳了下去,上來下去的,潛了十幾次水,用了十幾分鐘,才把玉摸上來,給了貝勒。可是沒過五分鐘,他又喊了起來:“壞了壞了,又掉下去了!”姑娘一聽,就又跳下了河,又摸了十幾分鐘,才摸了上來。可是,過了一會兒,貝勒又喊了起來。這次姑娘明白了,敢情這東西是故意的,是耍戲她,有點生氣了,把漿往船上一摔,就坐下了。“你倒是下去撈啊?”貝勒還催促姑娘下河。姑娘冷冷地說,讓他自己下去撈。“憑什么呀,我坐你的船,我給錢了,丟東西你就得給我找啊?”貝勒說。姑娘給他的回答:“你是故意扔的,故意扔的我不管!”貝勒又粘了一陣子,姑娘就是不下去了。貝勒轉了轉眼珠,就又來了壞心眼兒,說:“好吧,我自己下去撈。”說完,脫了外套就跳下去了。下去以后,他就瞎撲通開了,一邊撲通還一邊喊:“救、救、救、命……!”姑娘一看,嘿,這東西不會水(其實他會)趕快跳下去,把他拉了上來。來到船上,他還死死地抓住姑娘一只手,裝死,姑娘掰了老半天也沒掰開。姑娘很緊張,因為她知道。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什么都不會放手。可就在這個時候,貝勒憋不住,噗地樂了!姑娘一看他是故意裝的,氣又來了,踹了他一腳。貝勒哎喲了一聲,這才松開了手。
就這樣,從中午一直折騰到天黑,貝勒的那個墨玉狗,也不要了。要,姑娘也不給他撈了。這個墨玉狗就一直睡在河里了。
剛送走了劃船姑娘和貝勒,于亞民忽然又覺得故事還沒有完,就又把他們點了出來,而且又點了幾點,貝勒和劃船姑娘,除了穿著變了變,別的都沒變化。于亞民就問:“二位,剛才我聽了你們的故事了。可是,我覺得你們還有故事,二位,再講講吧。”
劃船姑娘一聽,臉就有些紅了。貝勒呢,忽然張開嘴笑了,跟著說:“你小子,還真聰明。好,我給你說說。”劃船姑娘聽了,推了他一把,嗔說:“你快算了吧!”“哎,怕什么,這又不是怕人的事。”接著,貝勒就說。因為那天白天,我玩得忒爽,晚上就失眠了,他(指劃船姑娘)老在我腦子了晃悠,一晚上我都沒睡著。第二天,我就又去了,去了我就往她船上爬。嘿,她一看不讓我上。我說,我給你錢,你干嗎不讓我上。她說,就不讓你上,我就非上。反正我上船了,她也不能把我怎么著。可是,她不開船,在船上坐著不動,我干脆往船上一躺,就這么著,從早上一直耗到了晚上。天黑了,她下船回家了。得了,我也走吧。
轉天,一早我又來了。她一看我來了,就把船劃到對岸去了,有客她也不渡,就在對岸呆著。我一看,你不過來,我過去。我就上了別的船,過去了。嘿,他一看我過去了,哎,就過來了。你過來我也過來,我過來了她又過去了。就這樣,我們倆又折騰了一天。
再轉天,我又來了。這會兒,他沒招了,老不賺錢不成啊,她家窮。“別瞎說!”姑娘扛了他一句。貝勒笑了,說,不說那個,不說那個。接下來她就說我,你這人怎么這么沒皮沒臉呢,真沒意思。我說,什么叫沒意思呀,我就要坐你的船,又不是不給你錢。她斜著眼看了看我,說,那成,一天10兩銀子。我說……
“等等,等等。”于亞民打斷了貝勒的話,轉頭問劃船姑娘:“你劃一天掙多少錢?”姑娘馬上回答,幾個大子。“那,10兩銀子,你要劃多少天?”于亞民又問。姑娘答,半年多吧。“你真能獅子大張口啊!”于亞民看著姑娘說。“我不就是為把他嚇走嗎!”劃船姑娘就說。
貝勒聽了,嘿嘿一笑,馬上接過來了,說:嚇走我,沒那么容易,我就說,我給你20兩。她一聽就傻了,沒招了,只好載著我在河里逛游。我一悶子就在她船上坐了7天……
“7天,140啊!”于亞民也有點驚。
貝勒跟著說,是140兩,可她只要了一天的就不要了。先不說這個,我跟你說,就這7天,我越看她越好看,越看越喜歡。她呢,也喜歡上我了……
“呸,你跟個粘糕一樣,都把人粘死了!”劃船姑娘突然接過去說。
于亞民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就聽貝勒又說,我把話撂給她了,我說我要娶她。她呢,給了我一句,你休想!我跟她一樂,什么沒再說。回去后,過了一天,我就以給她送銀子為由去了她家,我知道她沒在家,就是抓這個空兒去的。見了她爸媽我就跟她們說,我欠她女兒120兩銀子,坐船欠下的,別的也沒說,留下銀子就走了。我其實去他家就是讓他爸媽看看我,我小伙長得挺英俊的。貝勒嘿嘿地樂起來。劃船姑娘撇著嘴,皺著眉,乜著眼,可什么也沒說。貝勒笑夠了又說,過了幾天,我才讓人去提親,他爸媽答應了。她爸媽答應了,她還有什么招,沒招了,敢不聽爸媽的嗎,對不對。
貝勒又嘿嘿地笑起來,還對于亞民說,小子,我就要成親了,別忘了喝我喜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