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是一摞宣紙。
如此泰然的語句,如同江南的一塊絲綢。它便只是塊白布,未描畫,未浸染,鋪開便是淡雅的冷白色。
而最是心動的便是她再次啟齒,如念白一般吐出的那句:你的文字質地真好。
我微愣,用這樣的語言形容文字,頗有幾分驚為天人的美。
質地,多么妥當的一個詞,透著平淡芳雅,直教你愛到骨子里去,質地最能說明一切,一個人的質地,一個詞的質地。
暮色蘸了月色微涼,質地柔軟,動人,醉心。愿得一明月,暖得離人心,往往會在夜晚10點的昏暗里獨走穿行,或握著粗澀的麻繩在秋千上,聽暖風在耳畔呢喃。質地異常溫暖,靜了日月,穩了流年。
一個名字的質地,有時候美得妖冶或灑脫得瀟然:張愛玲,聽罷便是浪漫;三毛,如她的本性般瀟灑叛逆;顧城顧城,一顧傾人城。我的筆名,美得蒼涼,美得漠然。
我只希望一個人過得有質地,質地簡明,皆是做人上乘。優雅的質地不適合我,我笑得癲狂,我骨子里的質地如此豪放張揚,不內斂,不悵茫,這就是自個兒的質地,與他人,并無關聯。
有時看到自己的文字,分外自戀。我從過分的偏執逐漸閑散,質地從重到輕,多像人生。從重到輕,慢慢打磨,是了,好的質地一定要經過光陰的沉淀,特別是對于一個人而言,時間越久,周身的光澤便越是淡雅越是柔和。那時的我如果依然不甘平凡,但愿質地依舊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