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老陳開著他的二手車搭著老婆和幾個鄰居到本地的風景區玩。景區里風景優美,春色盎然,游客眾多。老陳怕擠,不隨大伙游玩。他是常來的,就那么一些景物,早就看膩了。老陳在車上斜靠著小睡一會,昨晚與張揚他們玩麻將玩得太夜,感覺有點兒困。
老陳將睡非睡之際,有人拍他車門。他揉揉眼睛,見是三個中年漢子,不認識。
老陳問:“啥?”
“師傅,到縣城要多少錢?”領頭的漢子三十七八上下,白白凈凈,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模樣。
老陳笑了,哈,他們以為我是搭客的呢。人一行好運,真是沒法擋的,看看,這才年初二就有人送錢來。老陳本是不想搭客的,可他無聊之極,惡作劇的伸出三個指頭,說:“每人30。”
“貴這么多呀,平時才10塊。”領頭的漢子懇求說:“師傅,便宜一點行不?”
老陳心里暗笑,待我再戲弄一下他們說:“哪貴呀?你們才三人,我來回油費去了不少了。一口價每位二十八元,去不去隨你。”
“二八就二八,上上上。”領頭的漢子招呼另外兩個同伴。
這下,輪著老陳慌了,問:“這么貴你們也去?”
“去呀,我們是趕時間的。”
老陳騎虎難下了。他沉吟了一下,我在這候著也是耗著,到縣城一個來回也就是一小時多的路程,不礙事,反正也有錢賺的,怕啥,上吧上吧。
那三個漢子上的車來,其中一個嘴里嘟噥著:“春運期間就是這樣的了,任人宰。”
老陳聽聞了,心里有點不舒服,他說:“兄弟,其實我不是專門搭客的,看你叫到我了,我只不過是順手牽羊,就當學雷鋒為人民服務。”他話一說出口,覺得有點不妥,這么說不是把人家當羊嗎?用詞不當。
可那眼鏡漢子并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哈,你這師傅可幽默了。你的順手牽羊,一會我也要學學哈……”
老陳不好意思,自己這么有文化的竟說出這樣沒有水準的話語,著實有損形象,他嘻嘻的陪著笑,問那漢子:“兄弟相貌堂堂,在哪任何職?”
“專給人上課的。”
“你是老師?好呀,二十年前我也做過老師的,說起來我們曾是同行呢。”老陳對有知識有文化,談吐高雅的人尤為敬重。今天碰上有料的哎呀同行,更是高興至極。于是乎,他們古今中外天文地理時間空間的海聊起來,仿佛是神交已久的老友。
聊著聊著,不覺間就到了縣城。那眼鏡漢子拿出一張百元鈔,嘴里算著:“三八二十四,三二得個六,共64元,你找回36元。”
老師就是老師,口算也特別的快,老陳佩服不已。他拿出錢包,翻了翻。“誒?沒零錢。”
眼鏡漢子不信:“這么巧?給我看看。”
老陳不假思索地把錢包遞給眼鏡。眼鏡接過錢包仔細翻了翻,里面一大疊的果真全是百元大鈔。他無奈對兩個同伴說:“你們誰有零的,給師傅36元。”
他那兩個同伴翻全口袋,終于湊夠了36元。
老陳收了錢,心情尤為愜意,吹著口哨開車返程。半途上,老陳忽然覺得好像有點不對頭,咦,他們怎么只給36元的呢?28元一人,三八二十四,三二得個六,加上進二得84。”他又重算了幾遍,還是84。壞了壞了,足足少了48元呢。
老陳呆了,好久,他忽然笑了起來:“哈——他們還說是老師呢,這么簡單也算錯。我看他么就不像。要是這樣的人做老師,不就是大盲教小盲,越教越盲。”
老陳呀老陳,盲的是你呢。誰說他不是老師呀?他剛剛就給你上了一堂足能讓你銘記終生的課呢。你快停車摸摸口袋吧,你的錢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