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前夜,旭陽設計公司助理設計師董曉彤突然接到一條曖昧的手機短信:“我的親親,想著你的溫柔,我每天都在度日如年。但只要你過得幸福,我就會默默地忍受,直到忍無可忍。祝你天天快樂、美麗!”是個陌生的號碼,也沒有落款,她當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太在意。她想,可能是發錯了或是朋友們的惡作劇,為了不被“醋壇子”丈夫馮明看到,她很快將短信刪除了。
第二天中秋節,董曉彤和馮明到馮明父母家吃晚飯,婆婆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菜。一家人正圍著桌子說說笑笑時,董曉彤的短信提示鈴又響了。她打開一看,又是那個號碼發來的:“醒來夢里都是你,團圓節里獨流淚。能給我一點溫暖嗎?”她看了一眼后很快將短信刪了,抬頭時正碰上馮明盯著她的眼神,分明多了一絲疑惑。
此后,董曉彤每隔一兩天都會收到一條類似的短信,有時是在公司,有時是在家里。發信時間也沒有規律,有時是白天,有時是晚上,內容一條比一條露骨。開始時董曉彤是看一眼再刪掉,后來看都不看就直接刪掉。為了避免被馮明看到,每天回家后或休息在家時她干脆關機。
董曉彤原來一直抱著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態度,但越來越頻繁的短信,讓她逐漸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事情似乎不像朋友間開玩笑那么簡單。她想,一定要把發短信的人查個水落石出。她把手機上、電腦上所存的電話號碼,包括有業務來往的電話都細細地查了一遍,還是沒有查出是誰。她按照號碼打過去,但對方提示都是關機。到電信局繳費機上查,姓名處是“密*”,應該是在流動攤位上買的卡,沒有實名,這就難找到機主到底是誰了。
由于看到董曉彤的舉動有些反常,馮明也在暗自留心她。一天吃晚飯時,他故意和董曉彤多喝了幾杯,深夜趁她睡熟時,悄悄從她枕頭下拿出她的手機。他剛開機,好家伙,一下子跳出七八條短信來:“我無法停止想你,昨天你吻我的余熱還在嘴里”,“我無法忍受他擁抱你”,“我非常想你,現在就想要你”……看著看著,一股怒火從馮明心中升騰起來。他這么深情地愛著她,她居然背著自己在外面找情人,而且看起來已經不止一天兩天了。他不能就這么輕易地便宜了她,他要想辦法查到她的情人,最好抓個現形,然后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馮明開始跟蹤董曉彤,但從家到公司,再從公司到家,再到菜市場買菜,董曉彤這三點一線的生活,馮明找不出什么破綻。幾個星期過去了,馮明也沒有發現什么。但狐貍再狡猾也有露出尾巴的時候,這天,終于讓他逮了個正著,同時這個“情人”也讓他十分震驚。
當時董曉彤并沒有覺察出馮明跟蹤她,那段時間她很忙,她剛接到一筆業務,正忙著為一家大公司做設計圖紙。但在設計過程中,有一些技術上的難題需要處理,于是她想請教一下她的好友麗輝的老公,同時也是馮明大學里處得最好的哥們——在理工大學教建筑學的蔣正東。但因為短信的事情,董曉彤做事也非常小心,她想:讓蔣正東到家里去吧,當著馮明的面和他耳鬢廝磨地討論圖紙,不太恰當;到公司去吧,在狹小的格子間里和他討論圖紙,也有失禮貌。于是她就約他到了離公司較近的一處茶室,這里比較清靜,說話也方便。沒想到兩人挨在一起看設計圖時,就被馮明用手機拍了照。因為隔得較遠,馮明從不同角度都拍了幾張……
幾天后,這些相片連同打印出來的董曉彤手機里曖昧短信的內容,一起放在了麗輝的大班桌上。麗輝正歇斯底里地發作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馮明低垂著頭,一言不發……作為時裝公司的老總和一家之主,麗輝怎能容忍這種事情在她身上發生。“好啊!我倒是規規矩矩守著這個家,放著他開洋葷了。我要讓他們不得好死!”她“砰”的一聲把一個瓷杯重重地砸在地上。
作為相處多年的朋友,麗輝“愛到極致,也恨到極致”的性格,馮明是非常了解的。當時看到蔣正東和董曉彤在一起時,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后來他又仔細辨認了相片里的男人,證實確實是蔣正東時,他的精神幾乎崩潰了,他痛苦到了極點。本來他是不想告訴麗輝的,但他不知道如何獨自來承受這一切,于是他不再多考慮,全部交給麗輝去處理得了……
這些天馮明沒再回過一次家,困了就在辦公室沙發上將就一下,餓了就去上飯店。每次他都是喝得酩酊大醉,在醉生夢死中他才能暫時忘掉所發生的一切。直到有一天接到董曉彤的短信:“明早9點民政局門口見,辦離婚手續”,他才突然感覺腦子有點清醒了。
才短短十多天時間沒見,董曉彤仿佛變了一個人,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原來豐滿而又不失玲瓏的身體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清麗的面容變得蒼白憔悴,嘴角處還帶著一片瘀青,明顯是遭過一頓暴打。畢竟在一起生活了九年,馮明心里也有點酸楚。辦完手續走到門口時,看著她單薄的身影,馮明不禁對她說:“我不會恨你的,我祝你幸福。”
聽了這話,董曉彤凄然一笑,對他說:“事到如今,我只想告訴你兩件事:第一,我和蔣正東之間很清白,我們從沒發生過什么,他現在已經辭職,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第二,現在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沒了,我也沒了什么牽掛,要離開這座城市了。我也不會恨你的,希望你以后過得好。”說完她強忍著眼淚,向遠處快步走去。
看著她漸漸消失的背影,馮明不覺也淚眼模糊。特別是當聽到她有了孩子又流產后,他徹底感到了后悔。也許真是自己錯了,但是覆水還能重收,破鏡還能重圓嗎?
幾天后,馮明的手機收到一條陌生的短信。一開始是一個很燦爛的笑臉,接著是一段文字:“你也有今天,怎么樣,滋味不好受吧?可能你到現在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讓我來告訴你吧!你應該還記得我吧,陪了你幾年,但一畢業就被你甩了的小華。這些年,你不僅不覺得愧對我,還屢次羞辱我,特別是上次在公園,你摟著你老婆旁若無人地從我身邊走過時,我就發誓要讓你嘗嘗痛苦的滋味。你老婆手機里的短信其實都是我發的,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我也感到很無奈。我這么做,其實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你知道,再渺小的人的感情都是尊貴的,踐踏它就會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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