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語系有個又白又靚的大美妞,叫春妮。學(xué)校里追求她的男生可不少,但春妮都沒動過心。為什么呢,因為春妮早就心有所屬啦!
這天,春妮的閨蜜來學(xué)校玩,順便見一見春妮的男朋友,看看這大美妞的芳心究竟是給了誰。
春妮便領(lǐng)著她去了球場,用手一指,說:“喏,在打球呢。”閨蜜順著手指的方向一望,愣了足足十秒鐘,再回過頭來看看春妮,驚詫地問:“不會吧,是那個啊!”
春妮笑著說:“就是‘那個’,他呀,是個索馬里人。”
閨蜜一聽,大聲地脫口而出:“海盜啊!”話音剛落,那個“海盜”就抱著球朝著這里走來了。
“你好啊,我是春妮的男朋友,是索馬里來的留學(xué)生,叫拉斯馬卡雷,中文名是馬磊。”馬磊沖春妮的閨蜜大方地笑笑,打趣地說,“別擔(dān)心,不是所有索馬里人都是海盜,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閨蜜想不到眼前這個深膚齒白的非洲人中文竟然說得這么好,她也被逗樂了,半開玩笑地說:“把我們中國大美女的心都給擄走了,還不是海盜啊?”馬磊聽了,就攬著春妮的肩得意地傻笑。
不久,春妮和索馬里黑人談戀愛的消息就傳到了春妮媽的耳朵里,春妮媽立馬一個急電追了過來:“你們學(xué)校里是沒人了嗎,你非要給我找個黑人女婿?我就你一個閨女,你要是敢嫁給這個黑人,我就死給你看!”說著說著,還帶上了哭腔。春妮捧著電話撇撇嘴,不知該怎么回應(yīng)。
第二天,春妮把母親的態(tài)度告訴馬磊,并傷心地說:“我不管,我媽愛咋咋去,我不能沒有你。”馬磊用流利的漢語安慰她說:“傻瓜,你難道還逼著你媽去死啊?好啦,我以后會好好表現(xiàn),想辦法讓她認(rèn)可我吧。”春妮說:“那你媽的意見呢?”馬磊說:“哦,我上次把咱們的照片寄回家后還沒來得及問他們呢,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給我媽。”
春妮耳朵貼在馬磊的電話后蓋上,她想第一時間知道馬磊媽媽對他們這樁跨國戀的意見,可惜她不太能聽得懂他們的對話,因為馬磊和他媽用的是索馬里語。春妮只聽見他媽在電話里的口氣越來越兇,她捅捅馬磊,低聲問:“怎么樣?”馬磊用手捂了話筒,噓了一聲,輕聲對春妮說:“她嫌你太白。”
春妮有點失望也有點生氣:“我這不是白,是黃好不好?”馬磊性格很好,總是不急不火的,他說:“不急,我慢慢跟我媽做工作吧,我想她總有一天會接受你的膚色的。”春妮看著深愛的馬磊,說:“我也會努力的。”
不管兩邊的媽媽是什么態(tài)度,也不管身邊的人是什么眼神,春妮跟馬磊都決定要好好相愛一生。
轉(zhuǎn)眼要畢業(yè)了,春妮媽讓她趕緊回老家發(fā)展,說要給她介紹個對象,那男的老爸在省政府工作,可以給春妮安排個好工作。春妮急了,說她只要馬磊。春妮媽就又哭又鬧,說春妮要那個黑不溜秋的人就別要她。春妮也哭了,對著電話喊:“你要再說馬磊黑不溜秋,我就不認(rèn)你這個媽!”話一出口,一旁的馬磊就拍了春妮一下腦袋,訓(xùn)她說:“你胡說什么呢!”
沒多久,馬磊的母親也催兒子回國發(fā)展,還說回去給他找個好看的索馬里黑妞。馬磊說他不想回國,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一家索馬里駐華機(jī)構(gòu)的工作。
這天,春妮哭著對馬磊說:“我媽和你媽都不同意咱倆,怎么辦嘛?”馬磊就替她擦著眼淚,沉默了半天后說:“不急,我先回國做通我媽的工作,然后我再回來,給你媽帶份大禮,讓她到時能夠接受我。”春妮不解,問:“你有什么招啊?”馬磊詭異地笑笑,說:“到時你就知道了。”春妮狐疑地說:“馬磊,你不會回國后就不來了吧,扔下我不要了?”馬磊拍了一下春妮的頭,說:“別胡說。等我回來啊,可別回家跟那個官二代結(jié)婚啊!”
幾天后,馬磊真的回索馬里了,春妮沒有回老家,她決定留在這座熟悉的城市等馬磊回來。想馬磊的時候,她就拿出手機(jī)翻看他的照片,照片里,馬磊真的好黑,可是春妮不在乎,她就是喜歡馬磊,喜歡他的黑。這幾天,春妮常常出去找工作,酷暑天氣,整日里毒辣辣的太陽把她的胳膊都曬黑了,看著自己的胳膊,春妮突然有了一個念頭:她要為她和馬磊的愛情做點什么了。
第二天,春妮訂了張機(jī)票,只身飛去了海南。海南的太陽更毒更火辣,春妮就天天去海濱浴場曬日光浴,就那么穿著比基尼,把自己裸露在驕陽下。別的姑娘總要全身抹上防曬油,防止曬黑、曬傷。春妮卻啥也沒涂,一心就是要曬黑。可海南島毒辣的紫外線不是鬧著玩的,整整一個月,春妮的皮脫了長,長了脫,一個又白又嫩的大美妞終于黑得沒了人樣。可是春妮心里卻很高興,她想著等馬磊回來再一起拍合影呢……
可事情似乎并不如小妮子想得那么美好,自從馬磊回去后就一直再沒消息了,電話、網(wǎng)絡(luò)一概聯(lián)系不上。都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春妮不知道馬磊勸說他母親的事怎么樣了,而且,馬磊跟那家索馬里駐華機(jī)構(gòu)約定的報到時間也臨近了。春妮終于耐不住,托同學(xué)找了馬磊索馬里家里的電話。
撥通電話,可那頭不是馬磊的聲音,接電話的是他媽媽。春妮的語言天賦沒有馬磊那么好,她的索馬里語很差勁,只是跟馬磊學(xué)了一點點皮毛。馬磊的母親判斷可能是春妮后,竟然哭哭啼啼地嘰哩哇啦了一長串。起初,春妮覺得一定是老太太對她不爽,多說了幾句,所以連連賠著不是。可聽著聽著,春妮覺得不對勁:罵我兩句也就算了,現(xiàn)在兒子不都回去了么,還哭什么呀?
直覺告訴春妮:馬磊一定出事了!于是,她不顧一切地買了機(jī)票,連夜就飛往索馬里,那個傳說中的海盜國。
春妮到達(dá)摩加迪沙后,找到馬磊的家,看得出來,他的家境很一般,春妮也知道,馬磊來中國留學(xué)的費(fèi)用也是政府出資的。馬磊媽媽見到春妮的第一面很是驚訝,估計她是被春妮的突然來臨和那黑黝黝的臉龐給嚇到了。老太太不知道春妮祖籍四川,會變臉的。
馬磊是真的出事了。跟他母親連說帶比畫中,春妮才知道,馬磊回國后,竟然千方百計聯(lián)系到他一個常年做海盜的兒時伙伴,然后入了伙,做起了江洋大盜。他們先后劫持了好幾艘法國、荷蘭和新加坡等國家來往亞丁灣的貨輪,得手后變賣貨物,用人質(zhì)換巨額贖金。在國際社會的壓力下,索馬里警方最終破獲了他們這個海盜團(tuán)伙,并已將他們拘捕,最近就要開庭宣判了。春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馬磊怎么會去做海盜呢?
幾天后,春妮在監(jiān)獄里見到了馬磊,馬磊第一眼差點沒認(rèn)出自己的女友。
春妮問他為什么去當(dāng)海盜,馬磊不回答,只是流著淚,輕輕撫摸春妮黝黑帶灼傷的臉頰,說:“你不該這么虐待自己,白皙的你才漂亮呢!”春妮也流著淚說:“我寧愿一輩子這么黑下去!”馬磊頓了半天,語重心長地對春妮說:“還是把膚色弄回去吧,白皙的樣子多好啊!”春妮說:“不,白了你媽就不要我了。”馬磊別扭地笑著說:“傻瓜,我估計會被判十年八年的,你不用等我。”春妮哭著捶打著馬磊的手臂,馬磊輕輕摩挲著春妮臉上的一片曬傷,說:“我家的床下面有一張美容整形的預(yù)約單,你去拿了,打那上面的電話,估計這幾天預(yù)約的美國專家就要來了,到時給你好好治療一下身上的灼傷,再重新把你弄白皙了。”春妮大叫:“不!不!”馬磊吼道:“聽話!治療好了趕緊回中國!”說完馬磊就頭也不回地提前結(jié)束了探視,轉(zhuǎn)身的時候,他偷偷用袖子擦拭著眼睛。
回到馬磊家,春妮越想越不對勁:馬磊之前并不知道我自虐曬黑的事情啊,他更不會想到我會來到索馬里,他怎么可能在被捕前就提前給我預(yù)約了美容整形專家呢?
春妮急忙在馬磊的床鋪下找到了那張預(yù)約單,一看,是摩加迪沙城里最大的一家美國人開的美容醫(yī)院。春妮決定前去弄個究竟。
醫(yī)院里,負(fù)責(zé)接待的大夫見到春妮,很是驚訝,他說:“當(dāng)初預(yù)約的是個男的,他說他要做換膚美白手術(shù),怎么今天是你來了呢?”
春妮有點懵,說:“換膚美白?”
“是啊,我們醫(yī)院有一套全世界獨(dú)一無二的生物加基因技術(shù)的換膚手術(shù),可以讓黑種人也變成白皮膚,只是價格特別昂貴,那位先生曾經(jīng)來醫(yī)院咨詢過一次,說是要換膚,但當(dāng)時他沒那么多錢。不久前,他不知從哪兒突然弄到了一筆資金,來到醫(yī)院交了全部費(fèi)用,預(yù)約了我們美國總部的專家,說好后天來做手術(shù)。說實話,我不知道他為什么那么堅持,可顯然對他十分重要。”
醫(yī)生這么一說,春妮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才是馬磊去當(dāng)海盜的真正原因,她也知道了馬磊當(dāng)初說要給春妮媽送的那份大禮是什么了。
春妮心里不禁暗道:這個傻瓜!她急忙操著英語問那大夫:“你讓你們的美國專家后天別飛來索馬里了,我們不做這個換膚手術(shù)了,他交的費(fèi)用可以退還嗎?”
大夫想了想說:“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們要扣除10%的違約金。”
春妮迫不及待地答應(yīng)道:“沒問題。”
拿了退還金回去的路上,春妮打定了主意,她要替馬磊上交那些他當(dāng)海盜時分得的贓款,爭取能獲得減刑。然后她要再次申請?zhí)揭暤臋C(jī)會,親口去告訴那個傻瓜:不管最終你會坐幾年牢,也不管你是黑是白,我都會等你!
這樣想著,春妮提著那一大筆錢,快步向警察局趕去。